陆昕澜看向宋钧宴,想知道他既然有心皇位,心思是否足够缜密。
宋钧宴还在回想入宫前,他们二人说起的云松这些年的行事手段。
“我想到是另一点,”略过陆昕澜略带审视的目光,他只定定看向他的王妃:“你可还记得,你从前吐槽最多的便是父皇的私库?”
“你是说?”
陆昕然心中一动,一道念头自脑中划过。
“皇帝的私库早已经变成他的了?”
“嗯,以父皇的行事便是再如何喜好金银与奢靡之物,也不会将注意力全部落在私库上。
“就如你说过的那般,这天下都是他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想的都会有人拱手送上来,他完全不需要为了私库如此费心。
“但这些年来,父皇在京中各处置办私产,又寻人为他打理私库,这就不得不让人生出疑心。”
一定是有人诱着皇帝,将他的注意力往金银之物上吸引。
还有什么是比让皇帝给自己赚银子更快速更稳妥的。
还能借着皇帝的渠道来达成自己想做的所有事。
越是分析越是让人震惊,陆昕然已是迫不及待的再次翻开云松的小册子。
这一次有了侧重点,不过一刻钟便让她发现了其中蹊跷。
“确实如你所说!他不止想方设法收服了福公公,还在皇帝身边安排不少他的人,难怪福公公才同你说起要投靠你,云松就立即动手。”
既然已经暴露,他索性就不继续躲下去了。
而且……之前的布置也到了收割期。
“咱们猜不出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只能提起精神见招拆招了。”
陆昕澜的话让夫妻二人全都认同的微微颔首,只陆昕然总有种感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但细细去想又什么都想不到,只能烦躁的抓了抓后脑的碎发。
“王爷,国公爷在后门,说是有要事想见您一面。”
屋外传来小厮的通传声,宋钧宴交代将人带到前院书房便立即起身出了门。
陆昕然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心中已是在猜章永平今日来王府的目的。
“姐姐,你说京城是不是要乱了?”
皇帝作死,几个皇子各怀心思,还有一个被李代桃僵的处处想要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想到日后的京中局面,她都忍不住头疼。
陆昕澜对此早有预料,面色便也很是平静:“新人换旧人,总归是要乱上一段时日的,其实现在这样也好,皇帝要真能在这一两年中将自己作死,倒也省了皇子相争的内耗,不会太多动荡国本。”
“这倒也是!”
说得很有道理!
陆昕然瞬间就被她这番话说服,也不急着去看云松那云里雾里的小册子,拉着她又说起了柳氏。
“姐姐,你当真要同姐夫和离吗?听你之前的话姐夫也不算妈宝男,愿意外放同你离开京城,也……”
她想说这人也凑合了。
但随即就立马抬手一巴掌拍在嘴上。
又不是没有男人就不能活,和离之后日子只会更自在,唐崇礼人再如何好,有那样一个娘就是低分差评!
陆昕澜淡笑着,显然不愿多提这些。
“这些到时再说吧。”
她对唐崇礼也不是全无感情,只是同舒心自在的日子相比,他在她心中的份量还远远不够。
前院书房中,章永平眸光复杂的看着身姿挺拔的宋钧宴,想到女儿今日在府中说下的那些话,心中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将他们章家圈禁在京城中,让他们时刻谨慎小心,任何事都不敢轻举妄动的皇帝,真的会是他们章家的孩子吗?
不,从他被先皇帝抱走那一刻起,他就同他们章家再无关系。
“皇后娘娘都同你说了什么?”
许久后,他幽幽叹了一声,问得很是直白。
宋钧宴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好笑。
这是他一天之中第二次被人如此审视。
原来,想要登上那个位置,要迈过的第一关就是支持之人的审视吗?
在章永平犀利的目光中,他淡然地说了句:“镇国公,您应该问的是我们都同母后说过什么。”
他这话不无挑衅,却是让章永平眼中带出几分满意。
还行,女儿的眼光还算可以,不是个唯唯诺诺之辈,也不会因他的到来就急切的想要得到章家的支持。
“那你说说看,你们都同皇后娘娘说了些什么。”
“能说的我们已经尽数告知了母后,想必母后今日已经悉数转告国公爷和老太君。”
这话简直就是一堆废话。
章永平已是克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行了,时间有限,我懒得同你多绕口舌,说吧,你们有什么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