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的队友纷纷睁大了眼睛,刘深扯着嗓子大声叫好。死寂的冰场欢腾一片。
邢教练彻底目瞪口呆“乖乖,梁舒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一口气单足刷了五个步法。”难道C国花滑有希望了吗?
邓主任抓住了他的手臂“我为了C国花滑头发都白了,你捧着金疙瘩不叫人看。太不够意思了!”
特里瞪圆了眼睛站了起来,被看不上的C国人打脸,让他难以接受。
梁舒将冰鞋拎到刘深的面前,“右脚刀齿最前面崩了。赶紧换鞋吧。”
“真的崩了一点。我天,梁舒你居然穿着坏冰鞋滑完的。梁舒,你立了大功了。去了冰钻多拍几张照片发过来。”刘深兴奋地撞了梁舒的肩膀。
“额,去不去什么冰钻无所谓。我就是看不惯那两个人种族歧视。”前世没人敢这么耍他,他的拳头会叫不长眼的做人。
现在……梁舒捏紧的拳头,秀气的一团,毫无威慑力。哎,说多了都是泪。
“可恶,狡猾的C国人。我们上当了!”特里脸色铁青,找到了逻辑自洽的解释。“C国不可能有这样厉害的男单,这个小子分明是冰舞选手。用冰舞看家吃饭的本事降维打击男单选手,真是卑鄙无耻啊。”
冰舞是花滑四个比赛项目中的一项,由一对男女选手参赛,不需要跳跃,立足之本是滑行步法。而男子单人滑综合要求跳跃、旋转、步法,以跳跃为先。冰舞男伴和男单选手比滑行,无疑是欺负人。
“没有什么试训!谁能证明我承诺过?”特里两眼一翻开始耍赖。
邢教练捂着心口,气到说不出话来。
第2章 穿书
“我能证明。”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
少年单手提着雪包一晃一晃地走进。“你两天前落地京城时,和冬季项目中心邓主任狮子大开口,交换条件是冰钻试训名额。你现在变卦,莫非A国雪上的系列联赛不想拿赞助了?”
“钟少爷,这怎么可能。”特里转头满脸堆笑,心里暗骂“这位大少爷不是不感兴趣吗,怎么还呆在这。特里不在乎得罪C国冬季项目中心,可这位钟少爷家世非同凡响,据说和冰钻俱乐部的老板关系匪浅。得罪了他,可就真砸了自己的饭碗。
“那一切都是误会喽,是今天早上吃的糊汤粉把脑子糊住了哦。”少年鼻梁上的驼峰,让他看起来更加不好惹。
“对对对,啊不不不。只是跟大家开个玩家,我们A国人比较喜欢开玩笑。”特里干笑地回应。
“有些玩笑,最好别开。”说着他拉下帽檐拎着雪具包一甩一甩地大步出门,刺白的灯光下,冷傲的下巴高高抬起。
“梁舒,那帅哥谁啊,我没见滑雪队里有这么号人物。他刚刚看了你一眼。”刘深问道。
“呵,一个装逼犯。”
“梁舒,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邢教练不等梁舒吐槽完,就把他拉走。
邢教练急切地把梁舒带到会议室。省队的头头脑脑和冬训中心的邓主任,早等在这里。
邢教练宽厚的大手拍上梁舒的肩膀。“是我对运动员关心不够。只知道他柔韧性出色,身体条件好,没想到这孩子背地里把步法练得如此精妙。”
“四年就能培养出这样的冰感滑行,老邢,H省出了一名天才少年啊。”邓主任老心快慰。
四年前C国申请冬奥会成功,决定大力发展冰雪运动。从头培养苗子来不及,就从夏季项目中选择年龄适当的苗子选训。花样滑冰选训队定在体操跳水强省H省。H省花滑队的苗子们,都是邢教练死皮赖脸向夏季项目求来的。冬季项目预算有限,花样滑冰项目基础一般,邢教练四年来磕磕绊绊,拉起了这支队伍。
离C国奥运会只有六年,各方都在观察花滑选训队的成效。如果不成,只能走更加无奈快捷的办法。冬奥会等不了C国花滑慢慢起步。冰钻俱乐部,是他们这几年等到的最佳机会。好歹出去看看别人是怎么练得。
邓主任拍拍梁舒肩膀“孩子,收拾收拾行李,后天启程去冰钻俱乐部吧,队里给你订机票。不要有太大压力,留不下就留不下,能够试训也很值。关键是要把人家先进的技术理念带回来。”
梁舒低下头没有马上回应。邓主任的手僵在半空。
他前世在冰上十六年,做过世界第一,也曾饮恨奥运会。他的世界里几乎只有白色的冰场和金色的奖牌。当梁舒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他猛然发现,生命中仅有花样滑冰一件事。没有爱情,没有常人的享乐,没有所谓的正常人的生活。
梁舒把挚爱的冰鞋丢到地下室,他叩问自己,你真的爱花滑吗?还是从四岁开始的惯性?你后悔把一切都献给冰面吗?梁舒靠在床板坐了一晚上,没给出答案。他软弱无力的身体也没资格再去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