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良久,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已经很对不起三皇妃,一旦三皇子和德妃的奸情被皇上撞破,三皇妃岌岌可危。
三皇妃要见她,她有什么理由推却?
她起身往外走,行至门槛时,迎面撞进楚舰寒怀里。她急忙往后退一步:“你怎么来了?”
楚舰寒见她一副要外出的样子,不答反问:“你要去哪里?”
唐向晚道:“三皇妃请我去三皇子府。”
楚舰寒制止她:“三皇子和德妃的奸情已经被皇上撞破,请你入三皇子府的恐怕不是三皇妃,而是三皇子。”
唐向晚的眼睛一亮,姐夫的计谋成了。瞬时又变的黯淡起来,三皇子已三皇妃的名义请她入府,是否就意味着他怀疑他们的奸情被撞破,是三皇妃泄的密。
本来三皇妃的处境已经十分艰难,此刻只怕是雪上加霜。
但…
就算她去了,又能如何?没准还要成为三皇子要挟楚舰寒的筹码。
她狠了狠心,对荣妈妈说:“你去回复三皇子府的人,就说天色太晚,我择日来访。”
荣妈妈答应一声去了,三皇子府的人得到回复,立即回到三皇子府将事情言明。
三皇子攥紧了拳头,看着放在床上的林锦的尸体,自言自语的说:“看看,这就是你甘愿为她付出性命的唐向晚,你为她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她连你的约都不敢赴。”
又对侍卫说:“就说三皇妃死了。”
他就不信,唐向晚还能不来。
侍卫又马不停蹄的去了清远候府。
荣妈妈一脸菜色的入内,看了眼楚舰寒,颤颤巍巍的说:“少夫人,三皇子府又派了人来,说…说三皇妃仙逝了。”
“什么?”
虽然料到三皇妃最后的结局莫过于死,但听得她逝世的消息,唐向晚仍旧吃了一大惊。
她豁的站了起来,复又坐了下去。这大晚上的,她去了又能如何?无非是哭两句,一睹死者的芳容,狠了狠心说:“既然人已死,去了也不过是增添悲伤罢了。荣妈妈,你去回复三皇子府的侍卫,就说报丧那日,我一定会去上香。”
荣妈妈又去传话,侍卫赶回三皇子府,把唐向晚的话转达。
三皇子额头青筋暴起,好一个唐向晚,林锦为她而死,她竟然连三皇子府都不敢入。
三皇子和唐向晚杠上了,他非要唐向晚来不可,从牙缝里挤出:“你去告诉唐向晚,今夜她不来,我就秘不发丧,让林锦的尸体发烂发臭,把她的尸体扔到乱葬岗,让野兽啃噬,然后找一具别的尸体代替林锦下葬。”
侍卫又赶去清远候府,荣妈妈心力交瘁,把三皇子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唐向晚知道三皇子丧心病狂到真的会把林锦的尸体扔到乱葬岗,林锦到底是因她而死,再不去,她觉得自己比畜生也不如。
“我去。”
楚舰寒握住她的手:“我陪你一道去。”
唐向晚深深的看他一眼:“上次没有杀掉你,三皇子心中不知如何悔恨。你自动送上门,德妃和三皇妃都死了,他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
我一个人去。”
楚舰寒大笑三声:“堂堂男子汉,连这点气概和担当也无,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他目光一肃:“三皇子纵然是有滔天大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杀我。”
唐向晚确实有些害怕,有楚舰寒陪在身侧,她的心会安定许多。
二人坐上马车来到三皇子府,径直走进三皇妃的院子,几盏烛光破窗而出,一道孤独的背影,倒影在纸糊的窗户上。
他们走进里面,三皇子脸上隐忍着怒火,抬眸看向他们时,那火焰差点没将唐向晚焚烧殆尽:“你终于舍得来了。”
唐向晚的目光落在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的三皇妃身上,许是上吊的缘故,三皇妃的模样实在称不上好看。
她滚下泪来,扑到床边失声痛哭。
三皇子对林锦的死并没有多大的伤感,他难过的是德妃死了,身为德妃替身的林锦也离他而去。
他没有一点心理防备。
他大声的咆哮:“你好好的看看,林锦会死,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的她。”
楚舰寒温柔的用帕子拭去唐向晚眼角的泪,扭头看向三皇子时,眼底满满都是嘲讽:“死对三皇妃来讲,未尝不是解脱。”拉起三皇妃没有温度的手,将她的衣袖撩开,触目惊心的青紫,布满了整条手臂。
三皇子的面色狼狈不堪:“这又如何?人只有活着,才能迎接希望,她化作一堆枯骨…”
唐向晚冷冷的接腔:“别人活着尚有希望,三皇妃活着,唯有被你和秋霞折磨的份。三皇子,作为男人,你不仅不保护妻子,反而带头欺凌她,你很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