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现在也后悔了。
坐在窗边的苏暮白一言不发,只是手里的刻刀迟迟没有落在玉石上。
晚上,宋守霜的公寓。
她不住校,爸爸就在学校附近给她买了一套公寓。
平时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做饭。
那天从学校回来之后她就病了,再加上她不太想去学校就请了几天假。
晚上阿姨做完饭,收拾好卫生后就离开了。
宋守霜在客厅里做了一会习题,这几天没去学校,她得自学。
没坚持多久,觉得脑袋昏沉的厉害,从抽屉里找了药囫囵吞下去,准备回卧室躺会。
才起身门铃就响了。
忍着不适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看清楚来人。
她沉默了一会,关了灯回到卧室,全当没听见门铃声。
苏暮白单肩背着包站在门外,眉头紧锁,妈妈给的地址是这没错,他也问过桑桑,她是在家的。
那就是看见是他,所以不开门。
宋守霜在床上躺了一会,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此刻却清醒的不得了。
爸爸的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果不是他答应留在苏家,你婉忆姨和桑桑走不了。”
“那时候他才八岁,为了你婉忆姨和桑桑,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也是因为他的妥协,那个女人才永远进不了苏家的大门,苏青华才会继承不了苏家的产业。”
她不想理他,可又为那天那句“你活该没人爱”而后悔,她不该这么说的。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宋守霜从床上坐起来,一边咳嗽一边伸手摸过手机,看见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心中隐有猜测,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接通了。
“开门。”苏暮白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没有情绪道
“有事吗?”宋守霜压下喉咙间的痒意
那边的人不说话,宋守霜只能道:“我睡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回去吧。”
“吊坠给我。”苏暮白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我帮你修好。”
宋守霜不说话,他继续道:“没有人比我修的更好。”
那边沉默了好久,片刻苏暮白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从床上下来了。
紧接着是开灯的声音。
电话被挂断,门从里面打开了。
不过只开了一半,白皙的手从开了一半的门里伸出来,手心里放着碎成两瓣的吊坠。
她甚至没露脸,只露出了纤细匀称的手臂。
苏暮白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吊坠,却在触及她掌心时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热度。
把吊坠放进包里,
屋里的人咳嗽了几声,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说着就要关门。
只是一只手忽然从外面伸进来,按住了门沿。
轻轻一推,门就被他推开了。
苏暮白抬脚进了屋,没有关门。
宋守霜虚弱的眉眼里是不悦:“你干什么?”
苏暮白看着眼前的人,平日里的高马尾披散在肩头,
穿着奶白色的睡衣睡裤,面色潮红,清冷里透露着虚弱,
“生病了?”他垂眸看着她
她不说话他就上手去摸她的额头,宋守霜想躲却没有躲开。
果然触及到一片滚烫,苏暮白看了一眼她:“换衣服,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我吃过药了。”宋守霜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没什么事我要睡觉了,你走吧。”说着就要推他出去,脑袋昏沉的厉害,站着眼前天旋地转的,她现在只想躺着。
苏暮白轻轻挥开她推搡他的手,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放到她眼前:“换衣服,和我去医院。”
宋守霜看着通讯录上排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个是三三,一个是婉忆姨。
他在威胁她,而且刚好有效。
她看向他,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没有力气和他争执,她转身回卧室换衣服。
也许是怕她病死了,他不好和婉忆姨和三三交代,毕竟她们两个是他的命。
随便换了一身衣服,又套了一件外套,她就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苏暮白走在前面,她慢悠悠的走在后面。
电梯里宋守霜闭着眼睛靠在墙上,她有些站不住了。
出了电梯,苏暮白回头看了一眼落下他一大截的人,抿了抿嘴唇,转身朝她走去。
要到小区外面才能打到车,宋守霜趴在他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侧脸,她想不明白,不是很讨厌她吗?何必做到这个份上。
“对不起。”苏暮白背着她朝小区外面走
“我不知道陆华去找你麻烦了。”
“很抱歉,摔坏了你的吊坠。”
他声音很轻,却清晰的传进了宋守霜耳朵里。
她没出声回应,苏暮白不知道她是睡着了没听见,还是听见了却不想接受他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