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淮哥儿,你听我解释……”
裴淮却是冷声打断了他,目光刺向霖哥儿:“你先进去,不许出来。”
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霖哥儿自然听见什么便是什么,脚下抹了油似的,没裴淮吩咐,绝不敢探头出来。
季菡有些微愣,不明白他为何要叫霖哥儿进屋里。
还没等想明白,她就觉得天旋地转,惊诧间已是被一只大掌强硬的推倒在墙角里。
裴淮毫无预警的钳住了她的脖颈,目光里几丝疯狂,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既然要走,那你从前心中对我想的那些又算什么?”
只一瞬,伴着清冽的冷风,季菡的唇瓣便被毫不客气的啃咬起来,裴淮掐着她雪白的颈,迫使她微微抬起头来,迎面品尝着这一切。
她能感受到无边的恨意,那样要将整个人吞噬的汹涌感情,让她手足无措。
二人唇齿湿濡,热意纵横,呼吸愈发沉重。
幸而这处墙角隔着路人,才没引得人笑话。
直至季菡脸颊酡红,眼睛湿润,喘着粗气,二人才分开而来。
裴淮发丝有些凌乱,反观季菡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
季菡尚还回味在方才的余情里,身子骨都软了大半,嘴角的笑拼命压制不住。
裴淮还是用那副吃人的目光看着她,许久,似是才恢复几分清明,缓了缓语气。
“你若真要走,也得把银子都带上。”
季菡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把酥软的骨头给扳正了些。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绝对不能让裴淮知道我是装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走不过他这样好帅啊还是不告诉他了吧】
某人神色一僵,紧接着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震惊于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裴淮紧紧盯着嬉皮笑脸的季菡,半天后,从牙缝里狠狠吐出两个字。
“无耻!”
只能可怜兮兮在院里头听动静的霖哥儿,骤然便瞧着大哥哥黑着一张脸进来,又见着喜笑颜开的嫂嫂在后头赶着安慰,只觉得云里雾里。
怎么才一会的时间,那阵子吃东西的声响一过,两个人就成这样了?
*
“所以……你本要呈给先生的策论,被人给撕坏了?”
霖哥儿委屈的点点头:“那江家小少爷素日就顽劣,是被城中先生们嫌弃坏了才不得不与我们上学堂的,今早瞧了我的策论,非说我的字丑不堪入目,领着他的小厮将我写的给撕了。”
季菡听了也气愤不已:“那你为何不告诉先生?为何还要瞒着我?”
霖哥儿低了低头,不敢看她,小声道:“大哥哥可是在江大人手底下办事,若是因着我得罪了他……那我、我……”
季菡没想到霖哥儿年纪虽小,心思却细腻缜密,连这一层都想到了,不免有些心疼他。
裴淮眸色一暗,抚了抚霖哥儿的后脑勺。
“再忍些日子。他既说你字不好看,那便让大哥哥替你摹,可好?”
霖哥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哥的字可是得陛下亲赞过的,更是被天下学子奉为神作,从前他也总爱从书房里藏些大哥哥写过的字迹,碍着兄长的威严,从不敢妄想裴淮能给他摹作业。
若是让那江家顽劣看了,定是要佩服的五体投地!
霖哥儿立马点头:“好好好!就算被先生骂也值了!”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裴淮心情尚佳,霖哥儿也不知他为何这样,只知道定然是方才和嫂嫂发生了什么,才做出这般如沐春风的举动来。
霖哥儿舒心一笑。
果然,这世上只有嫂嫂能制住大哥哥。
第二日。
果不出霖哥儿所料,江家小少爷本是又想来寻事的,见着了霖哥儿携带来的纸张,刚要喷些污秽的话,定睛瞧了却愣住。
周围的学子们见状,也都围了过来,当瞧见那纸上硬朗刚健的笔墨,都惊叹不已。
“这字得练到什么时候啊?”
“这可比先生写的还要好看些!”
“江公子,你可别像上回一样撕了人家的东西,裴霖写得出来这样好看的字,你能吗?”
霖哥儿脸上有些害臊,本想就此作罢说出真相,却见江家少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紧紧捏着纸张,怒气冲冲的走了。
“诶诶诶!别拿走啊,那可是裴霖写的!”
江少爷心中气不过,回了宅子,寻了所有会写字的人,可都比不过纸上的那笔字,本想找爹,可一想到自家爹写个公文还懒得让旁人代笔,顿时泄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