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陆长川只从李静月口中听说俞诀的事情。
听得多了,真就以为那是个好人。
结果呢?
负责操持家里的人一点活都干不了,花他女儿的钱请了个漂亮保姆,把他重病的女儿气进医院孤独死去。
陆长川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俞诀。
他的静月,他们夫妻俩精心养大的女儿,唯一一次识人不清,竟然就彻底栽了!
俞少宁对长辈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母亲去世时,是亲眼见过俞诀和刘娅之间的龌龊的,事实上,当初妈妈会发现这件事也是他在背后的透露。
如今他依旧不后悔透露这些事,只是恨当初的自己没有坚持跟上,让妈妈出了事。
祖孙俩嘴上互相安慰着,情绪是一个比一个差,看麻了站在旁边的罗勉。
该、该从哪入手哄啊?
到底是两人心底的伤心事,罗勉作为没有参与其中的人,也说不出‘都过去了’之类的话,他想不到安慰的法子,干脆坐在旁边给两人递纸递水。
他没有哄,行为却熨帖得很,俞少宁和外公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将心中的伤心压下,俞少宁拉住罗勉的手,不着痕迹地撒娇:“想喝奶茶。”
罗勉满口答应:“我去给你做。”
看着男人大步朝着厨房走去,陆长川无奈地拍拍外孙脑袋,“怎么这么爱欺负他?”
俞少宁笑嘻嘻起身,避开他的话道:“我去监工,外公你玩儿。”
客厅里安静下来,猫狗睡觉的呼噜声明显起来,陆长川悠悠叹息一声,过去和女儿的相处浮现在眼前,他却忽然又笑了。
地震后的如今,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至于俞诀……
又没办法报复,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按照宁宁说的气温状态,未来的环境只会越来越乱,希望俞诀是个不识相的,能让他为静月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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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甜丝丝的奶茶最容易缓和人心情,一家人喝着热奶茶,坐在客厅里翻看书本打发时间。
俞诀的出现似乎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不过晚上的时候,有婶子路过和他们家说了俞诀在他们这分不到地,被送到溪流上游去的事情。
听着婶子绘声绘色地描画,俞少宁和陆长川眉眼间都流露出笑意来,招呼婶子进来坐坐。
那婶子还没有事要忙,没有进来,只是临走前还在那说:“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前,咱们一个地方的就是要互相帮助!再说了,你们家这就是个小事,有什么好谢的。”
她说得爽利,一家人笑着应和,心里到底把这个恩情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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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风雪过后,出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太阳,虽说下午和晚上多多少少会有些风雪,但白天大部分时间的阳光,足以勤劳的农民为自己奋斗出食物来。
原本人数减少的地里重新热闹起来,难民大部分手里都没有什么粮食,下地忙碌比之本地人要肯吃苦多了。
不过都是‘白吃亏’,没有干过农活的人忙碌起来,一身的力气一半使在了不必要的地方。
村里人的笑话都是善意的,也不介意停下来指导这些人几句,渐渐地,他们倒也上了手,地里的粮食被挖出来,一个个面上都带着丰收的笑容。
屋前的田地划分给了一个八口之家,夫妻双方的父母,一对可爱的龙凤胎,一家子的氛围很好——听说小夫妻俩的父母年轻时就是好友,彼此磨合很多年了。
这些都是陆外公回来时说给罗勉和俞少宁两人听的。
龙凤胎很乖,小小年纪就帮着家人将土豆红薯运到水泥地上,在雪里穿梭时常打湿衣服。
小手小脸上全是第一次受冷长的冻疮,这样乖的小孩子分外讨人喜欢,一家人本来没打算多接触的心顿时就软了。
陆长川去送了次药后,偶尔也会忍不住喊两孩子吃颗糖。
俞少宁一开始还看见那家大人推拒不愿意收,也不知道外公说了些什么,每次过去都能笑呵呵地聊上几句,老人家再送东西出去也没有被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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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意外见面后,俞诀他们再没有出现在一家人面前。
俞少宁心里是松了口气的。
前世俞诀一家几乎是扒在他身上吸血,刚重生回到地震前,他几度冒出过弄死他们的想法,碍于秩序尚存没有实行,如今这么久的安稳日子过下来,恨意也跟着淡化,他只想那一家子能够安安分分地别来找麻烦。
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坐上了转移的车辆。
他们所生活的Y省不再需要转移的省会中,这一家人转移过来肯定费了不少力气打通关系。说起来……前世首个寒冬过去后,他也是没再看见这一家人的踪迹,难不成他们那时也是来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