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
切割机工作之下木屑飘扬,蹲在地上的青年垂着眼,漂亮的手指推着木板,从割片旁经过。
那一刻,陆长川提心吊胆。
幸好,血液飞溅的场景没有出现。切割机被人为停下关好,蹲在地上的青年拿着切好的木板起身,往旁边堆了好些木板的位置而去。
“宁宁。”陆长川终于敢出声。
“嗯?”俞少宁回头,“外公你醒了啊。”
陆长川快步向他走来,嘴上道:“你这是干什么呢?还敢用这些机器。”
俞少宁指指已经切好的木板,“不是说给鸡鸭羊做笼子嘛,我上来研究研究,材料都切得差不多了。机器不就是拿来用的吗?有什么敢不敢的。”
陆长川点他,“你呀你,胆子真大,知不知道那东西多危险?咱们这好些熟手都被切断过手指,你还敢自己上手呢。”
俞少宁看看切割机,挠挠头,“还好吧。”在老人家的担心中,他安抚道:“都说淹死的是会水的,放心吧,我很小心的。”
陆长川:……
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陆长川再三叮嘱了两遍,也做不了别的,只能在旁边护着。
这一看才发现,俞少宁确实很小心,木板稍微不合手就会停下机器调整,没抱任何侥幸心态折腾。
陆长川放下心跟着他一起干活。
需要的材料很快准备齐全,俞少宁拿出几根长的方形柱子,在地上比画了下,扭头看外公:“地基要怎么打啊?”
“还能怎么打,挖个坑埋进去,再压实就好了。”陆长川说着,找了圈出头,疑惑抬头:“没带锄头?”
俞少宁诚实摇头。
陆长川见状,只能下山去找锄头。
老人家走了,俞少宁在地上写写画画了会儿,将短视频里看到的为数不多的木匠知识整理出来,又起身在周围转了转,敲定打地基的地方。
陆长川在山村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上下山的速度比俞少宁预估的要快得多。
“就在这里挖?”陆长川拿着锄头,确定位置。
俞少宁点点头,把打地基的柱子递过去,指着上面画好的线道:“就打这么深啊,再深高度不够。”
陆长川看了眼示意自己知道了,挥舞着石头开挖。
俞少宁顺着他选择的位置,定好下一根柱子的位置,也忙活起来。
祖孙俩忙到傍晚,把坑挖了个七七八八,将柱子往里一放再一压实……
俞少宁疑惑歪头,“是不是歪了?”
陆长川一点都不意外地点头,“歪了就歪了,给畜生做的,弄那么板正干什么。”
俞少宁沉默,俞少宁点头。
·
罗勉参与重建工作没时间忙活家里的事情,俞少宁就和陆外公两个人把山上的畜生圈给折腾了出来。
丑是丑了点,但架不住两人打了好几层木板,又弄了隔热垫和防水布,对鸡鸭羊而言是很不错的住处了。完工当天,两人就把家禽院的鸡鸭羊送上了山,由几只狗守着。
这两天除了忙活山上,俞少宁还开着小电车把陆五家的东西给拉了回来,被子衣服之类的简单晒了晒,合着其余东西胡乱堆在走廊下。
他去河对岸去的频繁,有罗勉做中间人的情况下,倒是跟重建队伍熟悉了起来,之前俞少宁心中的想法也顺理成章地变成现实,时不时给他们投喂些水或者用几个鸡蛋合着干菜给他们煮一大锅汤。
正如陆外公所说,东西是他人眼里的力所能及,最不容易引来恶意猜测。
至于好感……
俞少宁不在乎,家里另外两人更不在乎。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也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当然,俞少宁不在乎,有一定原因是和罗勉工作的一个矮小男人。
将车上的不锈钢茶缸搬下来,俞少宁先盛了一碗,招呼大家自己去打汤的同时,迈步朝着罗勉走去。
没走几步,就看见熟悉的身影喊住罗勉,“你有这干活的本事,干嘛不找个女人……”
罗勉被他烦透了,丢下一句:“我乐意。”抬眸看见俞少宁,快步朝他而去。
看他逃难似的模样,俞少宁失笑出声,将手里的汤递给他,“他又找你念叨了?”
罗勉叹气,“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歪理。”
俞少宁安抚摸摸他的寸头,“不喜欢的话,下次就不给他带汤了。”
吃着他给的东西,还要拆散他们俩,实在不要脸得很。
罗勉摇摇头,“你不懂村里的情况,真要因为几句话不给,就是咱们的错了。”
毕竟大家接受他们的关系也只是表面上的,主要是和他们没有利害关系,没那么多人乐意上赶着念叨批评讨人厌恶。但在他们的眼里,男人说的这话是正确的,他愿意说那是真的关心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