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异结婚的请帖早发遍了名流圈子,女孩看得眉头紧皱,实在忍不住道:“陆总,陆夫人应该很贤惠体贴,每天在家里做好饭等着您回去吧?”
言外之意,你自己在外面都做些什么呢?
秦能吓得面色如土,当即怒目瞪向女儿。陆司异反倒高看了这位年轻姑娘两眼,笑答:“还算体贴,但不会做饭。他不太爱出门,但是现在,没准也在外面玩呢吧。”
众人恍然。
噢,难怪不近人情的陆总突然闪婚,原来只是表面夫妻,做做样子。
夏眠听到这话,莫名感到几分心虚,悄悄挪动身子,反把一条腿送进男人手里。
男人顺势揉掐一把。
夏眠有一肚子话想说也只能咬唇憋回去。
男人握着他的腰用来遮挡的地方,挡了好一阵,反倒越发精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司异也怕真把小兔子惹毛了,终于对他开口:“把那杯酒给我。”
夏眠垂着头,耳边的羽毛高高翘起,探身去拿酒,羽毛末端恰好自男人鼻尖扫过。
下一秒他听到重得如有实质的呼吸。
冰凉的酒杯递过去,稍稍缓和。
陆司异垂眸端详酒杯,并未在他的面具上多留连,问:“你调的?”
“……嗯。”
“那我尝尝。”
话落,他捻着酒杯仰起头,锋利的喉结就在夏眠眼前,清晰地滚动几下。
陆司异放下空酒杯,掀眸,终于看向他面具:“鸡尾酒也能挑一款度数最高的……想灌醉我?”
夏眠发愣的大脑只够他想一件事,也是最关心的问题:“那……好喝吗?”
夏眠不喝酒,练了这么多天的调酒,一口也没尝过,已有的评价都是从别人嘴里得到的。
哪怕旁人夸得天花乱坠,他心里仍有两分忐忑。
陆司异半阖着眼,带着股舒适闲散的懒怠,直视他的眼睛说:“嗯,好喝。”
夏眠忍不住翘起一点唇角,努力压下,欲盖弥彰偏开头,双手握拳。
他们的话声轻得像情人耳语,包间里的其他人都听不太清。
但任谁都能看到,那语气神态,相当熟稔。尤其是向来用玩世不恭掩盖冷漠暴戾的陆司异。
他们从没见过这样的陆司异。
这下再看,那搂抱的举动,怎么看也不是来者不拒的轻佻放荡,而是熟悉到足以敞开心扉、卸下防备之后,自然而然的亲昵。
“那、那我就先出去了……”隔了一会儿,夏眠再次尝试离开。
这回他很轻松地脱离了陆司异的怀抱,急匆匆从包间出去。
他大松一口气。取下面具,散了散脸上的热意,准备去更衣室换衣服。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拿出来一看。
来电显示是陆先生。
夏眠刚落回肚子的心又提起来,一路狂奔,躲进卫生间,在水池前按下接听:“喂……”
陆司异只问两个字:“在哪?”
“在、在家里……”夏眠磕磕绊绊,“在做衣服。”
“是么。”
很轻的一声,从听筒里传出来,又带着点重叠的回音,仿佛正缭绕在他身畔。
“眠眠。”
这声则陡然清晰起来。
来自身后。
夏眠惊慌回头,对上男人冷峻沉静的面容。
他没能在那双黑眸里找到分毫意外。
而那张面具,此刻还被他捏在手里。身上穿着的,也是酒吧侍应生的制服。
夏眠恍然。
原来陆先生认出他了。
“陆先生……”他轻轻启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您……怎么……”
陆司异轻易读懂他没说完的话:“你戴上面具,不就是不想让我认出来么?”
夏眠咬了下唇,无可反驳。
陆司异无奈轻笑:“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
就算没有盯梢的保镖、报信的员工和助理,他也不可能认不出夏眠。
夏眠闻言,愣愣仰起头。
心里漫上异样的感觉,这感觉驱使他进一步发问:“怎么认出来的呢……”
陆司异挑眉:“想知道?”
夏眠不语。
陆司异喊他:“过来。”
尔后将他揽入怀中,贴着他耳边说:“很香,很软。”
简简单单却包含有无尽话外之意的四个字,第一次激起夏眠如此剧烈的反应。
他从这个虚虚的怀抱挣脱出去,红着脸后退。
缓了好一阵。
几分出乎陆司异意料,夏眠又一次发问:“那,那在您确定是我之前,为什么拽我……”
缺乏安全感的小兔子,终于愿意开口反复向他确认了,而不是把这些不安默默闷在心里。
他不厌其烦,走上前说:“一看到你我就认出来了。”
指尖轻轻勾过夏眠下颌,只在心里说:因为我们一起度过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