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脾气不好,风评也不好,修真界对他的评价都是,上辈子吃了火药,这辈子一点就爆。不过好歹身为一家之主,也不全然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他们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自然也不会更他们对着干。总算是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他盘腿而坐,深吸一口气道:“你们谁先说?”
谢瑾花了一刻钟,和钱亦澜粗略了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见钱亦澜的脸色愈来愈黑,和那烧了十几年没有洗过的锅底别无二致了。说到现处之地是钱晓七的魂识后,钱亦澜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喊停了谢瑾:“停!”
谢瑾住嘴,看着钱亦澜:“钱家主有什么疑问吗?”
钱亦澜低头,揉了揉眉心,道:“你是说你见到了钱晓七?”
谢瑾道:“是。”
钱亦澜:“她人呢?死了没?”
此话满是嘲讽,钱亦澜觉得谢瑾既然见到了钱晓七,那么她一定是活着的,所以才会那么说。见谢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下意识加大了嗓门:“我问你话呢,死了没?”
许歧接上:“死了。这个回答钱家主满意吗?”
钱亦澜立马扭头骂过去:“你胡说!”
谢瑾本还想回答一个半死不活,虽然听上去一样难听,但好歹没有一锤定音,肯定是要好受一些的,他知晓钱亦澜嘴硬,其实内心是极其在意他妹妹的,希望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不会发疯。
不过谢瑾还是低估了钱亦澜,他并没有发疯,只是根本不相信这个说法。
然而在这种事情上争辩了无意义,三人都没有继续下去,半晌,钱亦澜问道:“既然这里是她的魂识,那我们进来做什么?来救她的?她有什么好救的,我先前同她讲了多少遍,一句话都不听,落得如今这副下场是她应得的!对了,你们既说这里是她的魂识,那她人呢?我怎么没看到?这里是哪里?抚松荒漠。她来这里做什么?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来这里!真是没事找死!”
钱亦澜的声音愈来愈高,谢瑾连忙安抚道:“钱家主,钱家主,冷静,先冷静。”
钱亦澜道:“冷静?我现在很冷静!没有人比我冷静!”
谢瑾道:“好好好。”
他一边说,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原来是外面不止何时黑了下来。正是这黑天,谢瑾才看到了很远的地方亮起的隐隐约约的火光,终于是看到了人了。
先前他还在疑惑,此地虽然是荒漠,但实际也是十分重要的交通要塞,不然抚松家主先前也不会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做起带路的声音,怎么那么久了都没有看到一个人经过。
谢瑾站起身,不确定他们的方向是否朝着他们这处,所以保险起见,还是主动找过去问问。
钱亦澜小小的一个,谢瑾下意识伸手去牵他,准备带着他走,却被钱亦澜毫不留情一掌拍开,厌恶道:“别碰我,滚开。”
说完,脑袋上便被人用力弹了一下,许歧的手干脆直接扣在了钱亦澜的头上,道:“他自己不会走吗,牵他干什么?”
钱亦澜捂着头,骂道:“许歧!你他妈把你的脏手挪开!”
许歧非但没拿开,还十分恶趣味地拍了拍钱亦澜的脑袋,教育道:“小朋友,不要说脏话。”
谢瑾道:“怕他不会走,等会走丢了就不好了。”
说完,许歧对着谢瑾摊开手掌。
谢瑾以为许歧要给他什么东西,伸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奇怪道:“什么?”
许歧道:“兄弟。”
谢瑾抬头,面露不解。
一是不解许歧这个行为的意味,二是不解为何许歧要称呼他为,“兄弟”。
许歧道:“我也不太会走,没什么方向感,带个路,等会走散了就不好了。”
原来许歧没什么方向感,谢瑾了然,也没多想,牵了许歧的手就往火光处进发,至于钱亦澜,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人独立走,他被许歧擒着脑袋带着走。
先前钱亦澜叨扰了许歧不少次,许歧那时候没有什么动作,现如今总算是得以报复回来了。
钱亦澜边走边骂,后来发现这两货跟聋子一样,也就噤了声,但面上还是一副嘴斜鼻子歪怒火冲天的模样。
走了近了些,谢瑾也看得清楚了不少,他们所遇见的人群应该是从这里经过的商队,旁边站着不少身上挂满货物的骆驼,而这群人则是围着火堆坐成一圈,大肆饮着酒,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到谢瑾他们的靠近。
“少喝点,这沙漠不是一天就能走完的。”
“怎么不能走完,我们明日起来赶赶路,大不了明晚不睡了,这个破沙漠我来过很多回了,只要我们不停歇,速度够快,一天一夜绝对可以走完了!再说,要是不一口气走完,你敢再多待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