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飞快抬头望了一眼,怯懦地低头继续:“是朋友从黑市买的。”
“那么,你应该也不知道已经被拆除的那枚炸弹内部有刻痕这回事吧,毕竟安装炸弹也不需要拆开来看。”萩原故作思考,实则冷静观察着犯人突然紧绷的小动作,“如果我没记错,似乎是个M?是那个人吧?”
这句话纯属胡扯,炸弹上确实有类似M的划痕,但其他七七八八的划痕也不少,好像新手制作时不经意造成的,但是炸弹的难拆程度萩原本人也亲身体验过,到处都是陷阱而又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熟悉感,处处透露着违和。
所以萩原研二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说出这句话,没想到对面的犯人却以为他们掌握了切实的证据而颓然放弃挣扎:“……麦卡伦。”
“什么?”
“卖炸弹给我们的那个人……自称麦卡伦,如果,如果我把他的消息供出来能不能少判几年?”
尘埃落定。
面对犯人期冀的目光,萩原研二内心长叹果然如此,面上毫无破绽地微笑道:“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
案件后续被转送公安,萩原坐在警视厅不远的台阶上叼了支没点燃的烟,形状姣好的唇瓣轻衔着深色的滤嘴,大长腿憋屈地盘在一起,大脑放空地望天,漫无边际地想松田这会在干什么呢,又睡下了吗。
然后降谷零一个电话过来说松田阵平又丢了。
温文尔雅的警官先生仿佛听到了自己理智之弦崩断的脆响。
他很冷静,真的,萩原研二还记得给警视厅的各位打个招呼说他先走了,开着心爱的马自达一路狂飙到医院,病房里躺的是倒霉蛋降谷下属,监控室八成屏幕都是雪花,只留正中间的那个录下穿着皮衣的卷毛青年嚣张地冲镜头挥挥手走出画面,或许是凭着幼驯染的心有灵犀,萩原警官完美排除所有错误答案和干扰选项,第一时间踏上了天台。
……找到了。
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自开门后眼里只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后怕和恐慌还刻印在眼底,下意识地向松田走去,无视耳边的话语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小阵平,只要视线离开一下你就会受伤,只能把你关起……啊好痛!”
而后状态逐渐黑深残的萩原研二就把幼驯染爱的铁拳砸醒了。
“想什么呢,我不就出来吹风没带手机,发生什么了?”
被邪恶卷毛势力扯脸颊的萩原君合眼长舒一口气,再睁眼情绪就恢复了正常,熟练地粘上幼驯染的身侧开始撒泼:“小阵平好过分!不接电话不通知别人自己一个人悄悄来天台,我还以为你又一个人出去见野男人了哦?”
见自己怎么能算野男人呢,松田阵平避而不谈打着哈哈又复述了一遍最开始的话语:“下次会记得带的——hagi,我们来谈谈吧。”
“谈什么?”
“先想到什么说什么吧?”
“……等你出院要请我吃饭。”
“哼,不会少你这顿的。”
“你下午干嘛去了?”
“回去加班,我可是很受欢迎的被其他部门借来借去呢。”
“这种东西拒绝也可以吧。”
“嘛,我自己也想去看看,借此认识到新的人也不错。”
“这次真是虚惊一场,我很担心小阵平哦。”
“彼此彼此,我怎么听说某位警官先生特别不怕死,炸弹爆炸后还没有完全确认安全就往楼里冲。”
“对差点痛失幼驯染的研二酱也太苛刻了吧,我真的要哭给你看咯。”
“……对不起,让你担心那么久。”松田阵平突然没头没尾道,认真的鸦青色眼眸里盛满了对方的倒影,“但是我还在这里站着,心脏也在跳动。”
“偶尔也相信我一点吧。”
“小阵平……”
温热的风拂过手背,萩原研二才惊觉手掌中紧握的微凉触感。
但是并不想放开,他观察到松田神情同样坦荡时默默又收紧了手想要顺势来个拥抱来缓解焦虑,内心的焦躁被简单的几句话就抚平了大半。
不可否认,自从神秘的西装男出现以来萩原研二对本来就很关注的池面幼驯染的关爱度直线上升,最近更是到了偶尔会升起一些不得了念头的时期,他也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对于小阵平好像是不一样的。
具体是哪里呢?萩原研二冥思苦想,大概是如果小降谷摔倒了他会和松田一唱一和嘲笑呜哇警校第一大人原来是这样的啊失敬失敬,然后再以光速逃走;如果是小阵平的话,应该会很自然地开个玩笑,再把人拉起来拍拍土。
可是这也没什么吧?
只不过是一天比一天想他的时间多一点,一天比一天想要看到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