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年往自己嘴里塞了三块肉,鼓着腮帮子瞥向狩:“你刚刚还说你儿子没我好呢,你现在咋还对我这样。”
说着说着,丰年年突然对向黎抛了个眼色。
此时已经被丰年年炸裂的造型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的向黎,陡然反应过来的当时在自己的房间里,丰年年突然露出的那怪异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带来的是什么样的后果。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丰年年到底在想什么?
向黎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脑容量根本不足以去了解一个疯子。
刚说一句话就被瞬间打脸的向狩已经开始呼吸不顺畅了。
“你怎么会是向不武的孩子啊,我真的不理解,明明向不武是那么有趣那么完美那么无人能敌接受能力超强包容性很强的人,你到底遗传了我们向不武哪一点了啊。”丰年年嘴里还塞着食物,说的支支吾吾的,但是话还是说清楚了。
看着向狩握住筷子的手已经青筋暴起,丰年年得意的再次朝着向黎送了一个眼色。
向黎陡然被抛了个眼神,却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好。
两句话之间的沉默,丰年年碗里的米饭已经下去了大半,脸上吃的都是饭粒。
“父亲,您怎么会让这样一个孩子在您身边。”向狩突然问了向不武。
从丰年年带着一身泥土和生物肥甚至还夹杂着农药的混合气味来到餐桌之后,向不武就再没有动过筷子了,很难说不嫌弃。
“有趣很重要,哪怕令人不舒服,但是足够有趣就可以忽略。”
然而丰年年却背脊一僵。
不舒服?
他让向不武不舒服了?
他只是想让向狩讨厌他,可没想让向不武不舒服啊。
丰年年瞟了一眼向不武,又瞟一眼,再瞟一眼,虽然说不舒服,但是向不武似乎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没事吧?没事吗?丰年年继续扒拉了几口饭,将空碗递给身边的佣人,佣人立刻给丰年年再续上满满一碗冒尖的白米饭。
向狩样貌普通的脸上写满了荒谬,望着邋邋遢遢的丰年年,最后视线定格在一直背脊挺得笔直姿态优雅的向黎,巨大的反差让向狩完全无法理解。
是因为新奇?
总是见到得体的循规蹈矩的人,突然遇到一个不按常理来的邋遢少年所以才会突然感兴趣?
这种人,有什么他非要专门过来看一眼的必要吗?
“抱歉,父亲,这个孩子过于随性,我有点不舒服。”向狩道。
“你不吃了吗?”丰年年望着向狩碗里还没有吃完的米饭,朝着向狩伸出了手,“那你的碗给我吧,不吃多浪费,你难道不知道珍惜粮食吗?小学没上过吗?”
向狩放下了筷子,站起身:“我先离开了,父亲,向黎,饭后来我书房一趟。”
几个人看着向狩忍无可忍的离开,丰年年在等了三十秒后,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快快快,方博远来给我洗洗,向不武都嫌弃我啦!”
方博远一听到丰年年主动要去洗洗这一瞬间就神清气爽了。
“衣服也换了吧。”方博远忍不住道。
“等向狩走了我就换。”丰年年道,本来已经舒爽了的方博远小表情又别扭了起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终于向不武主动表达了自己的好奇。
“在站队啊。”丰年年道。
向不武真的觉得丰年年的脑回路很难预测,再次问道:“站什么队?”
“我要成为保皇派,和少爷站在一队!”丰年年将自己主观臆测的皇子派系和皇孙派系简单概括了一下,继续道,“只要能对向不武好的,我就站哪一边!”
向黎越听越觉得离谱:“我没有想过要和爸爸争。”
“对对对,就是要这样。”丰年年用干净的毛巾给自己擦了擦脸,“都是向不武的,你想都不要想。”
向黎突然噎的难受。
倒是向不武笑的很开心:“所以你是故意要让向狩讨厌你?你怎么知道你这样做他就会讨厌你了?”
“让人讨厌,我是专业的。”丰年年很自豪的说,“向狩看上去就是那种标准的贵族,只要足够像个贫民就百分百会让贵族讨厌!”
“听上去很有道理?”向不武揶揄着笑。
“少爷是向狩的儿子,自己是喜欢什么样就会如何培养自己的孩子,我只要和少爷相反就行,少爷学习好,我就学习差,少爷穿精衣服,我就穿糙衣服,少爷有教养,我就没素质……”
向黎听着听着,莫名的感觉丰年年这与其说是在解释,倒不如说是在变相的夸赞自己,即便想要反驳些什么,可这样的说话方式却让人根本找不到反驳的机会。
向黎倒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在丰年年眼中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