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年偏头,却第一次看到从来都没有板着脸的向不武居然微微拧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丰年年戳了戳向不武,握住了向不武的手腕,“向不武?”
“的确,我死了之后肯定会打起来。”向不武终于勾起嘴角,却是嘲讽的弧度,“向狩可压制不住那些隐藏了贪婪心的狼群。”
“会很有趣吗?”丰年年立刻接了向不武的话,问着。
“会很有趣。”向不武应道。
丰年年感觉到有一只手稍微揽住了他的脸,那只保养的很好的大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脖颈,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狗。
“到时候打起来,你会遭殃的,或许我的确需要立一个遗嘱?”向不武缓缓道。
“向不武,你可不要看不起我,我很厉害的。”丰年年立刻道,在向不武的笑声中再次为自己辩驳,“不过如果你要是真的立遗嘱,里面没有我我就会给你撕掉,必须有我,你做什么,都得有我。”
方博远终于没忍住,倒抽一口冷气,丰年年有什么立场能让向不武的遗嘱里写他的名字?
“嗯,写上你的名字会变得很有趣。”向不武想了想,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妙的邪恶笑容,“不然我把你当做遗产也分配了?”
“我觉得,这个可以有,嘿嘿。”丰年年觉得如果自己能变成遗产的一部分肯定会变得很有趣,“如果发生了有趣的事了,我就写信烧给你,你到时候托梦给我,我俩一起吃瓜。”
向不武笑的很是开心:“那不然你直接把我的骨灰放在听水公馆吧,这样还能近距离八卦。”
“我到时候,给你骨灰捏一点做成项链,带在身上。”丰年年道。
“嗯,这个提议有点意思。”向不武摸摸下巴,笑着道,“不如直接用我的骨灰做成装饰品?我记得似乎有人用骨灰做戒指的,装饰品应该也行?”
“那我以后就可以把你带在身上,随时一起八卦啦!”丰年年笑嘻嘻的蹭了蹭向不武。
“那可要把我做的漂亮点,毕竟我这个人最讨厌丑陋。”向不武提议道。
丰年年跟着笑,虽然在身边的另外的人已经听的浑身冷汗了。
“但是看戏,还是直接看比较有趣。”丰年年在笑音平静之后,突然抱了抱向不武的脑袋,“要活着啊。”
“当然。”向不武缓缓道,微微笑着,面容上象征着岁月的褶皱似乎都很罕见的温柔了起来。
向黎看着丰年年和向不武在一起笑闹,对死亡毫不避讳,那似乎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也能成为谈笑间的玩笑。
大概是因为轻松惬意,让有些很可怕的事,都变得不那么恐怖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笑闹……
丰年年在默不作声之间,也表达了他隐晦的,对向不武的珍惜。
因为是向不武要住过来,方博远做了相当多的布置,还要决定在附近重新安置了房子,让听水公馆的保镖等能过来轮换警戒,带着向不武的助理四处奔走。
丰年年坐在向不武的身边,和向不武一起懒懒散散的靠着,两个人连懒懒散散的姿势都很像,就这么看着在房间里四处忙碌的人。
“你今晚住在这里吗?”丰年年突然问向不武。
“不一定,会看心情。”向不武也懒懒散散的在用平板操作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那你平时不住的时候我就睡你的床?”丰年年问道。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偷偷的睡你的床。”丰年年道。
向不武再次笑出声,手中的平板都笑的不轻轻震动。
“今晚让向狩和他老婆一起来吃饭吧,我叫上小姨她家一起来,这个世界不是有个叫什么,嗯,乔迁之喜吗?”
丰年年突然一个行风直接翻身半跪在了向不武的身边。
“也让我小姨看看我的新居住地,以后也别想着想那儿,顺便让她把我家里的衣服带过来,我家里还有你给我的礼物呢……”
虽然丰年年在嘴上说着要征求向不武的同意,可手中的手机已经拨了出去,对面的田芸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安静的在旁边坐着的向黎的神情很复杂,丰年年有没有发现现在他已经开始连爷爷的意见都不听了吗?
然而让向黎真正意外的是向不武非但没有斥责丰年年的自作主张,居然还主动叫来了方博远,让他准备今天的晚宴,然后通知向狩和向狩的妻子朱艳洁。
向黎突然意识到,可能并不是丰年年不听向不武的意见,而是他确定向不武会同意。
会是他想的这样吗?
爷爷和丰年年会这么亲昵了吗?
突然,向黎接到了向不武的目光,莫名的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