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的玻璃渐渐摇上去，林芙抿了抿唇，走过去上了车。
车厢里吹着制冷的空调，林芙一进去就被冷空气吹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周亦琛瞧了一眼，让司机将空调打高一些。
隔板降下，周亦琛的手指敲打着膝盖，整个后座鸦雀无声，像是被隔绝在外的静默空间。
周亦琛道：“林芙，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A大的事情他有所耳闻，再加上这一路上周亦琛跟着林芙，她做的所有事他都看在眼里，所有的前因后果他已知悉。
唯独一件事林芙没有做。
她没有否认这些事的存在。
也就是说，网上暴露的那些消息，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林芙抿了抿唇，低着头。
纤细的脖颈像天鹅一样脆弱，浓密的微蜷的长发遮住她半边脸，林芙有些紧张，手指抓着衣摆攥着，攥出褶皱出来。
周亦琛滚动着喉结，闭上眼睛：“那些事情是真的吗？”
林芙喉咙一颤，没说话。
周亦琛叩在膝头的手指忽然攒紧：“你跟我的时候，是第一次吗？”
两人初次的时候，周亦琛没有感觉到异样，所以当时林芙说她不是第一次，他信了。
后来他查到林芙的身份，知道她没有交往对象，想到两人第一次的时候林芙实在过于青涩，也就没有继续细究这件事。
可如今谣言四起，他必须确认这件事。
车厢里一阵沉默。
林芙攥紧手指，咬紧嘴唇，心头的不安隐隐躁动，可若这么被误解，也心有不甘。
林芙鼓起勇气看向周亦琛，道：“如果我说是，你会相信我吗？”
周亦琛看着林芙白净的脸，杏眸像水乡的雾，睫毛卷翘，红润的嘴唇总让人能激起保护欲。
他当初就是被这张脸迷了神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牵扯进她的事情里。
如今……
周亦琛抿抿唇，隔板上助理突然敲了敲：“二少，老爷子又来电话了。”
周隋放前阵子有点倒霉，被路过的醉酒的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如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躺在床上休养，比被打了一棍子的周亦琛还要惨。
再过两天就要召开董事会，周隋放没办法出席，只能找人代为出席。
周老爷子原本想自己上，但最近做的检查结果都不理想，家庭医生建议这两天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所以出席董事会这件事就只能取消，老爷子只能找周亦琛顶上。
周亦琛眼眸低垂，回道：“知道了。”
其实他并不反感联姻，甚至，他同意联姻能增加个人实力这一说法，只是他讨厌田淳美将他视为工具来附和老爷子，进而得到老爷子的偏爱，也讨厌老爷子为了给周隋放铺路而利用他。
他一直对抗的是这些事，而现在，他与林芙这些儿女情长似乎占据了他过多的时间，他可以选择和她继续下去，但继续下去值不值得？
这个说着谎，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女孩，从一开始见面就打算诓骗他，并且一直诓骗的女孩。若不是这一次暴露，他兴许还不知道她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秘密。
周亦琛神色复杂地看着林芙，忽然间有些头痛。
他揉了揉太阳穴，对林芙说：“你就没有别的事想和我说了吗？”
林芙一顿，下意识张了张口。
可张口之后，她又停下来，摇了摇头。
周亦琛看着林芙，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他抿了抿唇，对林芙说：“你的事，我们之后再说，你最好趁着这段时间想想，怎么给我个交代。”
“现在，我送你回去。”
……
林芙住的宿舍因失了火，暂时被安置在周氏集团旗下的青年公寓里。
周亦琛为了避嫌，并没有送林芙到楼下，而是在青年公寓前面那个路口就将林芙放了下来。
周亦琛还有事，并没有过多的停留。
林芙从路口走回青年公寓，因心情不佳，所以也没注意看周围。
离青年公寓越近，林芙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多。
大家大多都是宿舍里搬过来的，上上下下偶尔打过几次照面，都有些眼熟。
林芙见那些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又撇过头去议论，有的甚至拿了生鸡蛋往林芙身上砸。
但砸是砸了，准头却有些不够，直接砸到了林芙脚边。
蛋清液“噗嗤”一声溅到林芙的鞋面上，那人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过来住？败坏了我们学校女生的名声，让我们因为你而蒙羞！”
“不要脸的家伙！滚出A大！”
“滚出A大！”
“滚出A大！”
有人喊，就有人附和。
甚至有人专门准备了鸡蛋和菜叶往林芙身上丢。
林芙没来得及躲，鸡蛋和菜叶就全部被丢在身上，原本就有些狼狈，如今更狼狈了，比落汤鸡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