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体处理过,并不显得难看。
只是她的手中紧紧攥着林伟翔给她送的那个胸针。
林芙打电话让林伟翔过来一趟,林伟翔看到惠平露的遗体,一向不流泪的他红了眼眶。
几人将惠平露的遗体送到青山公墓火化,殡葬。
这一路上林芙显得特别安静,安静到周亦琛有些担心她。
殡葬的时候,林伟翔看到周亦琛。
他看了看周亦琛,又看了看林芙,问:“你是……?”
周亦琛顿了一下,道:“我是阿芙的朋友。”
林芙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墓碑上惠平露的照片发呆。
林伟翔听到是朋友,轻轻叹一口气,也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林芙坐在车里捏着手指。
霓虹灯闪,窗外巨大的LED屏播报着今天发生的一件大事,周氏集团进行了继承人交接仪式,在位四十年的周老爷子终于从一线退下来,将交接棒交接到周隋放手上。
屏幕上周隋放已经成了新的周氏集团的掌舵人,作为他的妻子的夏淑宜,如今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周太太。
他们并肩站立,接过了周老爷子手上的接力棒,笑容像开了锋的刀刃一样刺眼。
林芙死死地捏住自己的手,指尖深深刺进去,皮肉的痛苦都无法减轻心口的疼痛。
忽然间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松开她的指尖,不让她的指尖与皮肉相触,也不让她借此自残。
周亦琛说:“你放心,惠阿姨不会白死,该付出代价的一个都跑不掉。”
林芙听到这句话蓦然抬眼。
她以为周亦琛还是会像先前那样无论如何都会站在夏淑宜身边。
周亦琛看着她怔然的目光,不禁一笑,伸手拂开她脸颊边的发,“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林芙小心翼翼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他:“你……会帮我?”
周亦琛收起笑容,将她的手握住,放在自己的心口。
心脏怦怦跳动,是鲜活的生命,放的久了还能感觉到心跳的节奏越来越快。
周亦琛道:“我会帮你,阿芙。”
从今天起,你的一生由我负责。
林芙眼眶里涌出一些泪水,她哭着笑,嘴唇紧抿着,从眼里露出一滴泪来。
她好高兴。
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一个人战斗了。
她有自己的同伴,她不再孤立无援,有人帮她。
惠平露不会白死了。
林芙哭着哭着就在周亦琛怀里睡着了,到别墅的时候,周亦琛弯腰将林芙抱起来,助理握着嗡嗡作响的电话,有些为难道:“二少,大太太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了,您接还是不接?”
周亦琛看着怀里眼睛有些肿的林芙,将她搂得紧了点,道:“你接吧,就说我去外地出差了,还没回。”
周亦琛说完就抱着林芙回了家。
助理见状叹了一声。
哎,好好的一对折腾成这样,作孽啊。
助理转身去给夏淑宜回电话,周亦琛将林芙抱上楼,放她到床上,准备松开她给她脱去鞋子的时候,林芙忽然翻了个身,搂住他的手臂,嘟囔道:“妈,我很困,你别闹我……”
黏糊糊的像是泡在蜜罐里的声音,一听就能听出来的依赖,是全身心的放松。
周亦琛听了心口一滞,感觉心里酸酸的,又苦苦的。
他拍了拍林芙的背,哄着,安抚着,想象着惠平露是怎么哄林芙,便照搬照抄地哄她:“好,你睡,我不闹你。”
许是他的声音太轻柔,又或许梦里太美妙,林芙安稳地睡着了,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林芙睡着以后,周亦琛去了外面阳台抽烟。
想到刚才林芙的样子,周亦琛的烟一根接一根。
等到半夜林芙从梦中惊醒,感觉到外面的夜色洒进来,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周亦琛的屋子里。
猩红的火光一闪一闪,林芙从床上起来,看到周亦琛在抽烟。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很入神。
林芙走过去,看到他脚边一地的烟头,回屋取了外套给他披上。
周亦琛感觉到肩头一重,抽烟的身子一僵,反过头来看她。
俊俏的脸上胡茬长了一些出来,青青的,长时间抽烟又不说话,一开口声音哑哑的:“你怎么醒了?”
林芙笑了笑,说:“睡够了就醒了。”
林芙说着,在周亦琛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拢了拢衣服,抱着双膝,道:“我刚刚梦见顾琴了,她说她死的很冤,要我替她报仇。”
周亦琛眉头一皱,问:“顾琴和夏淑宜有关系吗?”
林芙说:“有,顾琴是夏淑宜的朋友,而且是关系不一般的朋友,那个时候夏淑宜还不姓夏,她叫李书书,在下三巷的中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