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听到了响动,猜测到外头发生的事,她欣喜万分,刚想开口同江逸洲说话。
“嗖嗖嗖!!!”
接连不断的箭声隔着木板传来。
心圣宫中,箭如雨下。
明月焦急大喊,“江大人!你快躲进来!”
江逸洲避于柱后,暂时躲过了箭雨的袭击。
他紧拧双眉,敌方直逼心圣宫,若现在进入暗阁躲避,只会暴露了明月的藏身之地。
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咬了咬牙,抡起长剑,从柱后走出。
经过那扇木板,他轻声道:“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声。”
门外,早已围满了金兵。
江逸洲略带薄茧的右掌握紧了刀柄,深吸一口气,冲了出去。
可金兵人数众多,单枪匹马又怎以一敌百,很快他便败下阵来。
刀片闪出冷冷的寒光,一声轻响,利刃划破他的盔甲,刺入了他的皮肉之中......
鲜红的血顺着伤口沁出,一滴一滴滚落,痛彻肺腑......
刀刃拔出的一瞬,鲜血喷涌而出,将他一身盔甲全然染红......
紧接着,胸口上又被猛地刺了一刀,江逸洲强忍痛楚不出一声,拼尽最后的余力奋力厮杀着。
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明月听着外头的响动,紧紧咬住了双唇,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待脚步声散去。
“江逸洲,你没事吧?”
情急之下,她喊了他的名字。
过了良久,木板外传来江逸洲虚弱沙哑的声音,“别、别出来,他们还没走远。”
明月听出了他受了重伤,想推开木板,可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江逸洲你是不是受伤了?!”
她焦急的喊着。
江逸洲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支撑着起身,靠在了暗阁的玄关之上,不让明月从里面打开......
“我曾说过......想当一名武将,你还记得吗。”
明月噙着泪点头,“记得。”
“现在总算如愿了,咳......咳......”
江逸洲剧烈咳嗽着,鲜血从他口中不断涌出。
“江逸洲,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出来救你!”
明月焦急地敲着木板。
“先听我说,有些话,我怕再也没机会说了。”
“咕嘟。”
缝隙之中滚进来一个泥娃娃。
明月捡起,是磨喝乐,与他之前送自己的那只,正好凑成了一对。
“之前,我骗了你,这娃娃不是我妹妹多下的,它们本身就是一对......”
明月手中捏着那只带血的磨喝乐,早已哭成了泪人。
“江逸洲,你快让我出去!”
她奋力拍打着,可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思绪飘回到了两年前。
江逸洲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坐于书案中俯首书写。
“江小侯爷真的写得一手好字,若我经常向你请教,你不会嫌我麻烦吧?”
“当然不会,宋三姑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便是。”
......
“祝福你们......”
“若是他待你不好,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等你......”
记忆中,容貌英俊,性情温和的江小侯爷定格成了永恒......
——
辛丑,宋宣和三年。
赵景寒携手贤王击溃了金兵,守住了江山。
皇帝却因受到了惊吓,一病不起。
不到半月,便在宫中薨逝。
太子被杀,江山不能无主。
众官拥立赵景寒为新的天子。
但他却婉拒,让位给了贤王。
禅位的佳话也在民间流传至今......
转眼便到了三年后。
“娘!墨儿他又尿裤子了!”
此时的赵元已经长高了不少,他抱着一个白白嫩嫩的糯米团子跑到了明月跟前,“娘,你快看!”
“看到了,你帮他把尿布换了不就成了,大惊小怪什么。”明月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吃着碗里的酒酿圆子。
赵元气得不行,所以明月婶婶收自己为义子,就是帮她带孩子的?!
“实在不行,你丢给奶娘呗。”明月轻描淡写地说着。
赵元一把搂紧了墨儿,“那可不行,娘,那王嬷嬷不负责任。”
“出什么事了?”
老远听见赵元嚷嚷,赵景寒走了过来。
明月放下了手中的瓷碗,嗑起了瓜子道:“你儿子尿身上了。”
赵景寒看了一眼赵元,“去帮他把尿布换了。”
赵元:......
“怎么,不愿意?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了?”
赵云撇了撇嘴,“记得,在这个家中,我娘最大,累着谁,都不能累了她......”
赵景寒满意地弹了弹他的脑门,“记得就好。”
随后,他搂着明月向里屋走去。
明月捏了他一把,“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赵景寒笑得不怀好意,“想......再生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