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驻足,回头,“不是让你多穿些衣服吗?手怎么这么冰?”
说话间,他松开了明月的手,将自己的外衫褪下,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不冷,我只是......”
明月想解释,自己只是天生手脚冰凉,但赵景寒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硬是将外衫牢牢地扣在了他的身上。
随即,他又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
赵景寒将外衫给了她,自己却穿的无比单薄。
夜风徐徐吹来,冰寒刺骨,明月看着有些心疼。
不知为何,这次同他出远门,他好像变了。
变得更加关心自己了,好似之前对自己冷淡的不是他一般......
她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他的侧颜。
借着微弱的月光,泼墨般的夜色简单勾勒出他的轮廓。
却在行进中逐渐清晰,直至完全看清他俊朗的容颜。
原来是不远处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一片,还时不时伴随着“叮叮咚咚”的敲打声。
待他们走近后,只见几名匠师在简易搭建的木棚下,烧制着炉内的生铁。
时不时窜出熊熊火光,橘红的烈焰间,光将他们的额间照的透亮。
直至生铁完全烧化,一位师傅轻轻搅动着铁水,手持铁盆将铁水轻轻舀出,再向空中抛去,同时猛地击打。
刹那间,夜色被铁花点燃。
银瓶乍裂,金光万点,在无尽的华章里惊鸿破晓,滔滔不绝......
明月呆愣在原地,早已被此情此景所震撼。
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打铁花......
从前,她只在图片中见过,如今身临其境已无法用语言形容这般美景。
师傅们不停敲打着手中的铁水,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伏。
一片片的火树银花渲染了整片山野。
“喜欢吗?”
赵景寒忽然偏头,看向了她。
明月微微点头,“喜欢。”
莫非……他是特意带自己看打铁花的?
“若我没有记错,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送你的礼物。”
此话一出,明月的双眸似被进了风沙一般,氤氲了一层水雾。
这些时日憋着的委屈喷涌而出。
“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无论是现代的明月,还是原书中的明月,她们的生辰都是同一天。
都是寅月十五。
或许这也是她第一次穿书的原因吧......
但是,她的生辰除了祖母和朱雨花外,应该无人记得。
如今这两位都不在世了,她以为不会再有人记得她的生辰。
却没想到......
“你怎么......记得。”
话语间,她的嘴唇止不住的微微颤动,带动着声带有着些许的哭腔。
赵景寒察觉到了异常,抬眼间瞥见了她眼角的泪光。
“你哭了?”
明月别开了脸,偷偷地抹了抹眼角,“没有。”
倏忽间,臂上却传来了一股力道,赵景寒一把将她拉到了面前。
“你干嘛?!”
她想挣扎,却被他牢牢握住。
“为何要哭?”
他垂下头,凝视着她,带着些许的疑惑。
他记的今日是宋明月的生辰,而不是她的,那她为什么要哭呢......
可是,看到她的眼泪。
他的心底似有什么融化了一般,淳淳流淌。
更像是被针扎一般,隐隐刺痛。
即使他不愿承认,但......
他明白,那种感觉是心疼。
此时此刻,他只想紧紧地拥着她......
紧紧地......
“因为......”
明月感受到他的目光,仰头同他对视。
因为......你对我忽冷忽热。
因为......你娶了耶律楚。
又因为......你偶尔释放的温柔,却让下定决心要远离你的我,再度沦陷。
......
还有,最重要的原因......
“因为......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你满意了吧!”
“你当真以为我可以为了任何人挡剑?!我又不是傻子!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遇到危险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这些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明月说完就后悔了,可惜来不及了。
她试图再次挣脱被他束缚着的手臂。
赵景寒这次没有将她禁锢,反而任由她挣脱。
“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吧。”
她说完后,赵景寒依旧不动,伫立在原地,他微微垂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明月见他站着不定,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嘶~”
忽而,赵景寒又拽起了她,突如其来的力道,痛得她惊呼出声。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手上的力道太重了。
他放轻了一些,将她拉到了无人之处。
方才的眼泪早已风干,明月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直视着他,“还有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