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怎样玩到一起的,说起来还是秦颂牵的线。
过红绿灯的时候,周知景说,“琰哥,周末的场,秦颂约的,去不去?”
“没空。”绿灯一亮,谢琰一只手搭着衣服,扭头看周知景一眼,“想去就去呗,我是真没空。”
周知景笑的没心没肺,“我也没空,不去了。”他想起秦颂那一句,周知景,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抱紧他的大腿,我们这些人,他从来没瞧进眼里过。
他也觉得烦。
秦颂以前不这样的,那时候他们还是三个人,无坚不摧。
什么都变了,他懒得想。
抱大腿什么的,别人爱说说去,他不在意,反正他知道他琰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样就够了。
谭运辉父女两到家的时候,宋佳慧还没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舞蹈视频,是她学生发过来的参赛资料。谭欣瞥了一眼投屏,那女生眉眼熟悉,是她认识的,小时候一起学过舞,身体柔韧性极好,学习刻骨,在舞蹈方面也很有天赋。
“佳慧,你怎么还没去妈家里?”
宋佳慧掩着口鼻,问,“什么味?”
谭运辉小声道,“路上有臭豆腐,吃了一碗。”
宋佳慧皱了皱眉,没说话。
谭欣刚要上楼,被宋佳慧叫住了,宋佳慧看着她,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说,“顾宛,你也认识的,她今年七月份参加全国的青年赛,这是她的参赛作品,我看过了,相当不错,完全能够晋级,如果按照这个水平保持下去,很有可能这一届的冠军就是她。”
“她和你一样,都是六岁开始学舞,你八岁就哭着闹着说不要学跳舞,而她坚持了十二年。而就是这十二年,导致了天差地别的变化。明明比起她来,你有更好的资源,就因为不喜欢,就随意浪费,我怎么会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谭运辉开口阻止道,“佳慧,好好的,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为什么不能说,她是我生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教好她,她说她没有舞蹈天赋,我就给她请钢琴老师,给她报美术班,哪一样她不是半途而废,好,她没有艺术细胞,我想着学习成绩好一点也无所谓,我给她请家教,但你看看她现在的成绩,不上不下,对得起谁啊?我从来都说,一个女生,长的不漂亮也不要紧,可是总有一桩是要拿的出手的,可她又有那一桩是能拿的出手的。”
谭运辉面色铁青,说,“佳慧,你讲点道理,不是每个人都要跟你一样优秀。”
宋佳慧一双美眸冷淡地看着谭运辉,“我不讲道理?难道你真的想把她养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才好?”
谭运辉怒道,“够了。”
谭欣捏紧裤腿,她很想保持沉默,很想消失,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为什么他们的每一次争吵都是因她而起,为什么她就是看不惯她呢?
小时候,在外婆家,别的小朋友大大方方表演节目,表演完之后得到掌声和糖果,只有她忐忑地坐在钢琴前面,断断续续地谈了一曲,时间过去太久了,那首曲子她现在已经记不清是什么了,但是那种心情她至今还记得,忐忑,激动,带着一丝期待,希望妈妈能夸夸她,抱抱她,说宝贝谈的真不错。
可弹完那一曲,谭欣坐在琴凳上,客厅里舅舅和外公都在抽烟,外婆和妈妈舅妈在聊天。
外婆说,“谭欣这孩子随她爸,艺术上是注定不可能有任何天赋的,我早就跟你说过,基因会严重影响后一代,你早不听。”
她妈妈坐在外婆的旁边,一言不发。
“有钱的一抓一大把,你到好,便宜了那个没出息的东西。”
谭欣想也没想,刷一下就从凳子上站起来,“不许说我爸爸,你才是没出息的东西。”
外婆翻了个白眼,骂道,“小小年纪,没家教,反了你了。”
宋佳慧看了谭欣一眼,“道歉,跟外婆道歉。”
面对满屋子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谭欣固执地站在原地,保持沉默。
谭运辉那天公司有事,是后过来的,一进门,谭欣就哭着朝他扑了过来。
“爸爸,外婆是坏人,外婆是坏人。”
满屋子的人都尴尬地一言不发。
谭运辉把谭欣抱在怀里,后面的司机把两只手上满满的礼物放在门口,知趣地离开了。
“妈,欣欣要是惹您不高兴了,还请您多担待点,可这孩子还小,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您说您大过年的,这是干嘛呢,您要是看见她不开心,我这就带着她回去过年。”
宋家慧的爸爸宋家海笑着说,“运辉,孩子的事,不打紧的,你干嘛这么较真,欣欣钢琴没弹好,你妈无心说了一句,话也不重,我说运辉,你还是把孩子看的太娇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