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来了兴趣,问,“她跟你很熟?”
周知景挠头,说,“也不算吧,就是她天生不爱操心,懒的管我们。”
谢琰身体前倾,两只手撑在身后,问,“就她这样,班上,有没有人不服她?”
周知景笑的意味不明,颇为神秘地说,“这还真就没有,她本身大着呢,我们班老熊贼喜欢她,别看她平时不爱说话,一说起话来,跟花一样甜,谁都爱听她说上两句,可惜了,她平时就跟哑巴一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除了跟我那小同桌话多点,她在其他人面前跟空气一样。”
谢琰眼底的笑意微敛,伸腿蹬了周知景一脚。
“嘴巴放干净一点,别在背后说人女孩坏话。”
周知景神情委屈,说,“琰哥,我就说一句,你都不知道其他人在背后怎么叫她的,比我这个难听多了。”
谢琰语气平淡,“那,都怎么叫她?”
“活阎王。”周知景的话一出口,谢琰嘴角的笑意更盛,可周知景觉得冷。
他琰哥真生气的时候,往往是笑的最温柔的时候,可眼底一片冰寒。
“琰哥,这话不是我说的。”周知景小声辩驳了一句,想隐身退下。
谢琰眼底笑意更浓,轻声细语同周知景说,“又没说是你说的,你怕什么?”
“琰哥,瞧你这话说的,我又没做错,我怕什么?”周知景哆嗦了一下,扯了扯自己的裤子,觉得自己绝壁是穿少了。
谭欣是假的“活阎王”,他琰哥才是真的活阎王。
谢琰从下盯着周知景的眼睛,明明从视觉的角度,周知景觉得自己更胜一筹,但实际上他还是感觉到了压迫感。
“为什么这么叫她?”
周知景摸了摸脑门,说,“虽然她平时什么都不管,但我们的作业一定要按时交,这是她的规矩,她不喜欢拖拖拉拉,什么时间就做什么事,跟上了发条一样,有一回吧,平时跟我一块踢球的那哥们章磊本来对她挺有好感的——”
谢琰不耐烦催促他,“说重点。”
“章磊就那一回因为多踢了会球,错过了交作业的时间,谭欣从此以后再也不接收他的作业,让他自己交到任课老师那里,把章磊气的呀,章磊好声好气地像她道歉,你猜她怎么说的,她说,她尽了她该尽的义务,她没必要为没必要的人再多跑一趟。”
“最后老熊都出面了,但她太犟了,谁的话都不听,甚至放话说,不想当这个学习委员了。可学习委员这差事,谁愿意接手啊,三天两头往老师办公室里跑,忙的要死,还吃力不讨好,到评奖评优的时候又没啥优势了。”
“从那次之后,再没人拖拖拉拉,从来都是到点就交作业。”
“纪律也出奇的好,怕她闹啊,换个人来,还真没她省事,谁跟她一样,三不管,只要守规矩,她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更搞笑的是,同学这么久了,还不记得她前桌的名字,也就是她了,换了别人,不定遭受多少非议。”
谢琰慢慢收回手,搭在腿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周知景记得,那是阳光明媚的一天,金色的光均匀洒落在谢琰的身上,让他整个人柔和了不少。
“我转学,来罩你。”谢琰平静地开口,语气就跟开玩笑一样。
当时周知景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三天之后谢琰真就端端正正坐在他斜对面。
周知景整个人都是懵的,家里面似乎也没听见这个轰动的消息,怎么一来学校,琰哥还真就转学过来了。
事后他问谢琰,“琰哥,你怎么跟谢叔说的,他居然会同意你过来?”
谢琰打了个哈欠,一只手撑在脸上,脸上待着熬了通宵的倦意,说,“没说什么,就说我想换换环境。”
周知景穷追不舍,说,“琰哥,你到底怎么说的,给我传授传授经验,以后当我想和我家老头子谈判的时候,我就把你这套路搬出来试试。”
谢琰的余光瞥到从后面传来的灼热视线,发出一声轻笑,问,“想听实话?”
周知景点头。
“我是这么跟他说,说,让我转学,成绩不会差,只会更好,更重要的是——这学校的女孩漂亮有个性,说不定到时候能带个女朋友回家。”
周知景的脸抽了抽,说,“你要是跟谢叔这么说,他还能让你转学?肯定是奶奶坚持,谢叔不敢不从吧,琰哥,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呢,有这么一个好奶奶。”
“是啊是啊,我这么就有这么一个好奶奶。”谢琰回头,对上那视线的主人,揶揄地看着那双惊慌失措的眼睛。
傻里傻气,装也不知道装一下。
“喂,你还要盯着我看多久啊?”谢琰看着她涨红的脸,忍不住开口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