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皇上在水云阁那晚,在门外等的腿都酸了......年轻真好啊。
顾玄奕凝神批阅着折子,虽然各地安宁大多是祝祷问安之意,但他都看的很认真。
这天下是他随着父皇一寸一厘打下来的,所以他十分珍惜立志要做个好皇帝。
对前朝,他早朝晏罢;对后宫,他雨露均沾。
除了姜氏,想到前几日,自己觉得都有些食髓知味所以让人传了话今晚再过去。况且昨夜他忙了那么久,总得有补偿。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停在桌前。
“朕不是吩咐了不要来打扰朕?”顾玄奕不耐道,以为是方内侍。
一股暗香袭来,吴侬软语传入耳中:“臣妾罪该万死......可实在是思念皇上,所以擅自做主趁方内侍没留意跑了进来。还请皇上责罚~~”
尾音上挑,没有一丝惶恐反而勾人得很。
顾玄奕诧异抬头望去,便见打扮精致的绝色美人儿动作轻巧,将身上的衣裳丝带解下堆砌在脚边。
第十九章 生气
全身只剩下镶嵌着红玉的眉心坠,当真是雪中一点红。
殿内摇曳烛火衬得此景愈发勾魂摄魄。
顾玄奕原本清醒沉静的眸色翻涌出浓郁墨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深,定定地瞧着姜欢。
明明只是没有实质的视线,但姜欢却觉得自己被从内到外触碰过了。
“那朕,得好好想想要如何责罚你......”
顾玄奕的声线沙哑淡然,但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起伏。
在方内侍又一次腿酸和宫女们的面红耳赤中,殿内的声音从东侧响到西侧,过了许久方才停歇。
众人长舒一口气。
顾玄奕拥着姜欢躺在一片狼藉中,幸而有散了一地的龙袍衣裳和满屋的炭盆,倒一点不冷。桌案下还有碰倒的几本奏章,看来还沾了不少墨水,还不知道收回折子的大臣会如何揣测圣意......
怀里懒懒半阖着眼的小人儿脸上晕红的好看,身上的香气比之前淡了些。
“你这妮子,怎么总是能给朕不一样的感觉?”
顾玄奕轻点姜欢的鼻尖,让她睁开半阖的眼。
姜欢挪动了点,趴在顾玄奕胸口,自带魅色的眼紧盯着他,似乎眼里再无他人。
“那皇上喜欢吗?”
顾玄奕抚着她的长发,轻笑道:“自然喜欢。就是再多来几次朕这朝务是处理不了了......”
姜欢抿着唇嘴角向下,一副委屈的样子:“那臣妾以后还是乖乖待在水云阁吧。”
顾玄奕看到她转过去,后脑勺上都写着“违心”二字,不禁失笑。
顺着长发就是曲线优美的玉背和不堪一握的蜂腰,顾玄奕的话中又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别赌气了,偶尔来朕自然许的。明晚朕还去水云阁。”
姜欢踌躇片刻又转了过来,带着几分酸涩道:“皇上最近只来臣妾这儿,后宫里已经有了不少流言......不如皇上明日去别的妃嫔宫中,也好让臣妾摆脱这妖妃罪名......
今日淑妃娘娘就来看望臣妾,臣妾很是受宠若惊......”
顾玄奕原先宠溺的笑容平静了几分:“你要把朕推给别人?”
怀里的脑袋一动不动,让他看不见姜欢的面容。若是她真的喜欢自己,又怎么会推心爱的男人去旁人那?
顾玄奕语气也淡了:“如你所愿,朕就去淑妃那。”
姜欢没有接话。
于是直到天亮,两人默默无语。
方内侍送走姜欢的时候还奇怪呢,怎么昨晚轰轰烈烈今早霞帔的脸色就不好?
“崇年你还在做什么?!进来给朕更衣!”
顾玄奕的不耐吓了方内侍一跳,赶忙应了一声抛开脑子里胡思乱想进去侍奉。
淑妃对姜欢劝谏皇上的表现很满意,还特地让人送了些银两过来。
看来她这步棋没走错。
姜欢在纸上写下了她要清除的四妃,还有依附四妃的其他嫔妃。如今贵妃和她已经是死敌,皇后性子平和看似偏帮她,但实则这份喜欢薄如蝉翼。
宸妃与她也仅有同殿之谊,虽然不是她的敌人但也算不上朋友。
德妃地位稳固,与贵妃不相上下。
而贤妃,是贵妃的爪牙,对她定然没有好感。
她现在还只是个没有权力的霞帔,轻易就能被四妃碾死,唯独能护着她的就是皇上的宠爱。
可殊不知,这或许也会是她的催命符......
所以现在,淑妃既然想利用她,或许打的是和前世一样的算盘,那就佯装依附她再借她之手对抗贵妃德妃两派。
还有一点,
与淑妃越亲近,知道她的弱点才会越多。
潜伏于敌,方能一击致命。
......
这三日皇上都没找她。
姜欢依旧该吃吃该睡睡,没有半点被烦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