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也就基本定了。
皇后望着殿外的目光淡淡的,眼里浮现出当年宏儿还在时,在殿内缠着自己要抓蛐蛐的模样。
“哪个为人母的会不介意自己孩子唤他人为娘?况且本宫心中宏儿是唯一的孩子谁也不能替代,就算抚养别人的孩子也无法付出全部真心......两边都不落好的事情,本宫不会做。”
玟心叹了口气。
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来了。
顾玄奕抬手制止内侍的通报,径直大步跨入殿中。
许久没进凤宁殿,他感到些许陌生。
自从宏儿走了皇后便一蹶不振,这五年里吃斋念佛把他挡在门外,偶尔执意进来皇后也是不情不愿的......
“皇后身子如何了?”
玟心道:“太医看过了,说是......心思郁结没有大碍,吃些药多出去走走会好的。”
顾玄奕坐在床沿边,想要握住皇后的手,却被躲过。
“怜容,你还在怨朕吗?”
皇后垂眸半晌,淡淡道:“前日是宏儿的忌日,皇上还记得吗?”
顾玄奕的视线落在皇后枕边露出的一角布料上,觉得眼熟的很。那喜庆的红色似乎是宏儿满周岁时身上穿的,那时还逗趣说像个女娃娃穿的......
“朕是他的父皇,自然记得。皇后难道以为朕不疼爱宏儿吗?
当年宏儿得了天花,贴身伺候的乳母宫人全部染病!你是国母,朕怎能冒着你也得病的风险许你去照顾?太医都做不到的事难道你就能做到吗?
你与朕不仅仅是宏儿的爹娘,还是顾国的天!天若塌了那天下多少人的儿女也要遭难?皇后你想过吗?”
皇后一开始也是大度得体,标准的国母范。
可因为宏儿这事现在几乎所有事都不管,也忘了自己还是个皇后,顾玄奕心里其实是失望的。
皇后豁然抬头,眼里都是悔恨和怨气:“皇上您有无数妃嫔和皇嗣,可臣妾只有宏儿一人......他就是臣妾的全部!
臣妾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值得臣妾与他同生共死!天花又如何?若是当年皇上许臣妾进去照顾宏儿,就算染病身死臣妾也无怨无悔!
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后悔当初没有冲进去,没有在宏儿闭上眼之前让他再看一眼母后......”
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顾玄奕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沉声道:“那你与朕,一辈子就这样了吗?”
皇后扯着苍白的唇说道:“若皇上能让宏儿回来,臣妾愿与皇上修好。”
偌大的凤宁殿内,这对本该是最亲近的夫妻之间再无半点温暖。
......
从皇后处告退后,姜欢准备回仁寿殿就碰到贤妃宸妃。
“嫔妾久未向二位娘娘请安,请宽恕嫔妾的失礼~”姜欢微微颔首。
肚子太大实在不好弯腰。
宸妃通身青色一贯的冷清样,打量了她两眼道:“无妨,你有着身孕连皇上都免了礼,更何况本宫和贤妃?”
贤妃附和道:“是呀......现在全宫都在期盼着你的肚子呢,早些回去歇着吧。本宫与宸妃赶着去御花园看新建的荷花池,改日再与你说话。”
“是,嫔妾告退。”
姜欢转身走上通向仁寿殿的宫道,向前走了几步便发现不少内侍正在铺砖。
梦芸上前问了两嘴,回来道:“主子,是宫里照例修整路面,这里人太多怕冲撞您,要不咱绕道走?”
绕道其实也不远,穿过御花园再走上半炷香就能到。
于是姜欢带着梦芸小全子改道。
莲花已经盛开,满池的莲花簇簇拥拥,形成了一片美丽的花海。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与莲花的洁白相映成趣。
池上建了座小巧的石桥,上面正站着贤妃在欣赏美景。
贤妃瞧见她了,挥手示意:“姜才人,这儿看的最妙,你也一同来。”
姜欢四处张望没见宸妃,奇怪道:“宸妃娘娘去何处了?”
“她呀,司制局的送夏衣过来要她挑选,就先回宫了。”贤妃解释道。
姜欢上前几步踏上石桥,梦芸扶在身侧。
在烈日的照映下,姜欢被地上什么东西晃了眼睛,还没等细看就脚下一滑顿时身形摇晃失去平衡。
旁边的梦芸大吃一惊,反应过来想要伸手去抓她却只堪堪抓住指尖。
姜欢本就在斜坡上,加上身子重不够敏捷眼看就要摔倒,她心都凉了下来,孩子......谁料背后撞在什么柔软上一同倒下去,砰嗵撞击后身后传来“嘶——”的吃痛声。
贤妃和梦芸都扑了过来:
“才人,你有没有受伤?”
“主子哪里痛吗?肚子痛不痛??”
姜欢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捂着肚子缓了好一会:“好像......没事,我没撞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