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锅里都沾染了荤油,晏云澈也不可能吃。
小承安一脸纠结,他也吃饱了,可是那边的菜都好香。
让一位皇子闻着大锅菜流口水,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了。
“今天还早,歇会儿,晚点再吃吧。”祁秋年说,“别吃多了积食。”
“哦,好吧。”晏承安咂巴着小嘴儿,“那我们要回去吗?”
祁秋年却说不用,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到长街宴那边闹哄哄的。
为首的是个帅大叔,精神头很足,看得出来,应该是个武夫。
那帅大叔中气十足地问:“我们外地来的,也能在这吃席吗?”
小厮赶紧迎了过去,“当然可以。只不过现在没桌了,您得先等一等。”
那帅大叔不拘小节,“也别等了,你给我们一人整俩馒头,整一碗菜,我们端着就吃了。”
那小厮拿不定主意,大源却过去招呼,“赶紧的,给这帮兄弟们盛几碗菜。”
虽然是大锅菜,但也是大厨们精心烹调的,色香味俱全,那大叔后面的几十个兄弟眼睛都发直了,可即便是菜已经送到他们手里了,也没人动筷子。
最后还是帅大叔发话,“赶紧吃,吃了再进城。”
那帮大小伙子才张开了深渊巨口,吃得那叫一个香。
帅大叔也没客气,直接手从碗里拿了一坨猪蹄儿,放嘴里嚼得嘎嘣嘎嘣的,这牙口还真好。
也幸好今天的猪蹄儿炖煮的时间长。
那帅大叔吃了几口,感慨道:“还是你们这儿做的好吃,我们那嘎达的猪肉,咋做都没你们这儿好吃。”
大源儿陪着笑,“这您就不知道了吧?这猪肉是在小时候就阉割过的,所以没有那股腥膻的味道,做出来自然好吃。”
帅大叔却哈哈笑了几声,“我们那嘎达的猪,也是阉割过的。”
大源这下就更惊奇了,祁秋年也颇为惊喜,原来这时代已经有人学会给猪噶蛋了?
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没能得到推广?
看来这帅大叔,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祁秋年连忙起身往那边走过去,晏承安和晏云澈也赶紧跟了过来。
“这位老伯,怎么称呼?您怎么知道猪肉阉割过后就能去掉膻味的呢??”
那帅大叔哈哈大笑,“阉割小猪,这不是小侯爷你告诉我们的吗?”
祁秋年都懵了,他啥时候跟别人说过了?
晏承安这会儿却是直接就扑了过去,“外祖父,承安好想你。”
晏云澈也走了过去,行了个礼,“祖父。”
祁秋年又懵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战国公,战天涯老爷子。
这战国公老爷子要回京。这已经是朝堂上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只不过从西北回来,千里迢迢,具体什么时候能到京城,也没个定数。
没想到今日却是到了,还如此地低调。
任谁看,都看不出这是朝一品大员战国公,也看不出他是个驰骋疆场的老将军,只当他是个身体强健的武夫。
只是细看的话,就能发现,战止戈其实和老国公有几分相似。
祁秋年赶紧抱拳行礼,“国公爷安好。”
战国公赶紧扶起他的肩膀,“小侯爷的大名,老夫在西北也如雷贯耳啊,小侯爷送来的烧砖配方,养猪秘籍,今年的粮种,都让军营受益良多。”
还有那望远镜,他没说的是,今年年初,边关又有宵小进犯,若非是有望远镜,他们提前看到了躲在远处的人马,怕是差点儿就要上当了。
“止戈兄与我亲如兄弟,他也帮了我不少的忙,老爷子也不用如此客气。”
战国公又是一阵浑厚的笑声,震得祁秋年的耳朵都快聋了。
“好小子。”战国公看他的眼神都在发亮,显然是很欣赏这位小侯爷。
祁秋年赶紧请他们去小棚子那边落座,“别在这儿站着吃了,那边还能挤一挤。”
战国公的是低调回京的,身边就带了几十个亲兵。
那些亲兵也有分寸,祁秋年请他们去小棚子那边挤着坐,他们也都挥挥手,说自己端着碗,随便找个地儿就能吃了。
都是上过战场的将士,从不拘泥于小节。
战国公大手一挥,“别管他们,一帮糙猴子,在哪儿吃都一样,往常打仗的时候,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自己倒是跟着祁秋年一起过去了。
祁秋年看了大源一眼,大源立马会意,去帮那群将士们加餐去了。
小棚子里,晏承安正在给他外祖父介绍,“祁哥烤的烤肉特别好吃。”
老国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的小儿子战止戈跟祁秋年称兄道弟,他的大外孙晏云澈也和祁秋年互为知己,小外孙怎么还叫祁秋年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