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今天,姜老头对她下了死命令,要么给他拿个最佳女演员的奖回来,要么给他带个外孙女婿回来。
如若不然——
就别回来了。
南栖月丧气得很,这不是为难人嘛。
自打投身工作后,南栖月就很少回渭水大院,除了要跟姜老头死犟之外,她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与姜家之间的关系。
但今天是除夕夜,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再怎么犟,也得回来看望将她抚养长大的老爷子。
其实也是来做年度总结,来挨训。
一没业绩二没男人的,能气死那八十多岁的姜老头。
“呦呵,这穿得跟做贼似的姑娘是谁啊?”一道十足欠揍的声音冷不丁从她身后响起,吓得南栖月一个打颤。
她站着不动,懒得转身搭理那人,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这扇大门,气沉丹田,正慢吞吞挪着脚步进去时,后头那人直接拎小鸡仔似的把她拎了进去。
“姜百川!你大爷——”南栖月被丢在一边,还没站稳脚跟就被眼前这个高她二十五厘米的窜天猴给扒拉下墨镜口罩,露出一双浸着水的小鹿眼和那骂骂咧咧的表情。
姜百川笑了,揶揄她一声:“噢,原来是我们家那位传说中的大明星。”
后三个字,咬字极重,南栖月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今年除夕下雪,大院附近的篮球场有不少孩童在堆雪人,嬉皮笑脸的声音传过来,南栖月哼了一声不理会他,低着头,心里想着里头应该也一样热闹。
所以如果她进去了,一定会打破那样的热闹。
于是那正欲上前的步子,失了勇气一般往后缩了一步。
“行了,真是不经闹。”姜百川拍了一把她的帽檐,扯着人手臂就往里走,“回都回来了还想打退堂鼓,那点骂还少挨了不成。”
来不及心虚,她人就被拽进了屋里。
客厅里的热闹声随着她的露面戛然而止。
南栖月扯唇,尴尬地扫了一眼,最终视线落定在主位上的姜老头身上。
屋里坐着的人眼观鼻鼻观心,端坐着安静喝茶,就等着老爷子出声。
“怎么带回来这么个玩意儿?”姜老头这一声问得阴阳怪气的,除了南栖月懵逼之外,其余人都听懂了,哑着嗓子没吭声。
姜百川自个儿都愣了会儿,回过神来才知道是在问自己,径直走来往沙发上一坐,自个儿倒了杯热茶,嘴角微微一抽:“大门口捡的。”
南栖月听完也跟着嘴角一抽。
你们爷孙俩清高,大过年拿她当笑话讲。
第2章 唯有嫁娶可破
姜邢瞧着这场面,轻咳了一声,招手示意南栖月过来坐,“别站着了,外边下着雪呢吧,怎么来了也不自己进来,在外边多久了?”
这话是故意说给姜老头听的,南栖月偷偷掀起眼皮觑了一眼,闷着嗓子故作委屈:“谢舅舅关心,没多久。”
果然,姜老头听完心一软,但又好面子,板着一张脸道:“怎么,一年不见,不会叫人了?”
南栖月颔首接过姜邢递过来的茶,听完姜老头的话赶紧抬头把屋里这一圈人喊了个遍。
姜老头:“……”
姜老头不说话,在他的威严之下,一帮人琢磨不清他的态度,就这么硬着头皮干坐了半晌,终于等到他再次发话:“明天陆家登门拜年,做好准备。”
谁家大年初一登门拜年?
南栖月抿着杯口,心提到嗓子眼里。
姜邢顿了顿,下意识问道:“陆家那小儿子回来了?”
老爷子气定神闲:“嗯。”
闻言,杨玉梅心口一紧,抿着笑意的唇角瞬间绷直。
大年初一登门,又逢陆家那小儿子回国,这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再清楚不过。
陆老爷子虽逝,但当年口头定下的婚约还在,而陆家重诺,后辈们当了真,再者,现在的陆家没了老爷子,必须靠这一则婚约才能与姜家保持长久关系。
寒暄过后,南栖月被单独叫去了书房。房门一关,南栖月立即跳了脚:“姥爷!”
“谁是你姥爷!”姜老头横了她一眼。
“外公!”南栖月炸毛,椅子都没碰直接蹲在老爷子身边扮可怜。
“别叫我。”姜老头八十多岁的心简直要操碎了。
“姜首长……”南栖月蔫了。
“呵,真客气。”姜老头松了松腕骨,态度凛然。
见此,南栖月也懒得再卖乖,站起来走到对面坐下,软趴趴地磕在桌上闷着嗓子说话:“陆家要的是跟姜家的联姻,外公,你是不是忘了我姓南,不姓姜。”
姜老头看了她一眼,单单这一眼就气得够呛:“坐直了再跟我说话。”
南栖月乖乖端正坐姿:“您听见我说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