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阵阵吹过,许南星因奔跑出的一层汗被风袭过,带起一片战栗,她抖着手缩在顾淮之的怀里,也才感觉到脚底的痛意。
顾淮之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回了芙蓉居。
屋里开了空调,暖融融得让人安心,许南星窝在沙发上,仍是惊魂未定。
顾淮之将人放下,拽过许南星的脚细看,本是白皙的脚底都是细小的刮痕,还有一处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渍混着泥土已经干涸凝固在脚底。
起身要去拿医药箱,却被许南星拉住了衣角,“你去哪?”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顾淮之捏了捏许南星的手背,说道,“我去拿医药箱。”许南星这才放开手。
身体的温度随着屋中的暖意一起攀升,呆坐了一阵儿,许南星才觉得自己回到了现实。
想到刚刚就差一点,自己就要被那个浑蛋给欺辱了,她的心里一阵阵的后怕,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便想过他是来者不善,却并未料想到他竟然那样大胆,居然敢在公共场合明目张胆地将她掳走。
自己忽然消失,不知道柳青那里如何了,那一屋子的人都不是善类,她不免担心。想给柳青打个电话问问,才想起电话落在了吃饭的房间里。
顾淮之手里拎着医药箱去而复返,许南星嗫嚅着开口,“柳青……”
给她清理伤口的手顿了一下,顾淮之撩眉看了她一眼,“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看来你没事了。”
“她不是别人。”许南星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她是因为我才去的。”
“你如果能把这样的心思多花点儿在我身上,也许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顾淮之扔了手里的棉球,拿起一块纱布摁在许南星的脚底,“伤口不算深,但有污染,明天需要去打破伤风。”
许南星的视线落到他的脸上,他垂着头,眼睫投在眼下,细密的小扇映出一片阴影,看起来温柔又多情。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人,看到此刻他的样子,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柔和又温润的男人。
“你是刚下飞机吗?”
许南星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不然怎会在来芙蓉居的路上遇到顾淮之。
顾淮之深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将医药箱扣上随手放到了茶几上便一语不发。
“你怎么知道的?”许南星看了一眼他黑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
“知道什么?”顾淮之长臂伸展搭在沙发靠背上,看向她,“说来听听。”
说完手臂滑下靠背,搭在了许南星浴袍的下缘,指尖轻撩了一下,“我倒是很想听你讲一讲,你跟我说你晚上有应酬,怎么会穿成这样出现在芙蓉居的院子里?”
他明明就知道,还非要自己说那难堪的画面。
许南星无意识的咬着唇,鼻头一酸,眼底渐渐地又蓄了一包泪,“我……”开口的同时,含不住的泪也跟着落下。
她伸手抹了一把,扭过头去。
要她如何说?
刘楠笙给了她一条明路,是她自己非得选了这条。在低头求他还是低声下气去求别人的时候,她选了后面那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怪谁?
可是,她只是不想靠他,她怕倚靠久了,自己就会再也离不开他,也会失去了独自生长的勇气。
眼见她又哭了,顾淮之的心里越发的烦躁,想到刚刚如果不是她跑了出去,可能真的就会被李博文那个败类吃干抹净,却连提都不能提,还要咽下肚去。
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些隐隐冒头的趋势,他扯下领带甩到地上,解了袖扣,伸手拿过茶几上的烟,却未点,捏在指尖揉搓了两下,然后似撒气般撇到了一边。
“你的那点儿自尊心是不是都用在我这里了?”
顾淮之神色晦暗,颦着眉看向许南星,“之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开口求我就那么难吗?”
许南星本就惊惧不安,咋听到他这样的言语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也是心中有气,“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开口求你你就能帮我?你那天对我提的三个要求明明就已经把我放到了一个低得不能再低的位置了,还要我开口求你什么?”
这女人还真的是一根筋。
顾淮之气极反笑,“许南星,你心里怎么想我们的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你没开口求我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
许南星没料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愣在那里,半天没缓过劲儿来。脑中闪过这一阵儿发生的事情,还有那天柳青说的那些事,她才后知后觉顾淮之对自己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冷酷无情。
视线扫过他阴沉的侧脸,她心虚地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了一阵儿,顾淮之仍是不发一语地坐在那里,许南星挪动了一下身子,想离他近些,手刚触到他的身体,却不妨他忽然转头来看她,惊得她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