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行业内整顿,很多演出机会被取消,坐吃山空,她才着急起来。
经纪公司指了一条明路给她,让她走大路线,往大荧幕走,有了名气后出场费自然水涨船高,不至于还跟以前一样跑野路子。
她并不在意能不能出名,但她想赚钱。
今晚这样的场合,换作原来的她是决计不会去的。她曾经见过有些女孩子在这样的宴会里被人看中,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贵妇,潇洒又风光,却也见过她们被人遗弃沦落风尘的样子。
她曾不理解那些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孩子,现在想起来,自己没有什么资格不理解那些人。
因为,她曾经也做过那样的人。
为了钱,放弃了原则,也算计了一个自己放在心底的人。
今晚她去,除了是想给自己找个赚钱的机会,还有其他的原因。可不管是出于何种缘由,那人对自己的态度她已经清楚了。
想到那个人,许南星轻轻叹了口气,掖起嘴角的苦笑,端着锅走了出去。
夜色如水,细雨霏霏。
缠绵的雨丝撩动有情人的心底事,撩起许南星不敢提起的过往,也撩动顾淮之压抑许久的那丝未知的情感。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雨雾里穿梭,后座的人垂着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志年打量一眼,不知该不该跟老板说自己遇到许南星的事情。
以往连宠爱的侄女儿提起许南星的名字,老板都会冷脸,今晚却叫他替人解了围。明明单独叫了人过去,看老板的脸色,又好像不太好的样子,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两人定是不欢而散。
正思索要不要开口,安静的车厢里响起老板的声音,
“去哪了?”
徐志年愣了一下,旋即答道,
“去了南华路,您不是让我去给雨菲买海鲜煲吗?”
顾淮之轻哼了声,手指点着车窗轻轻敲打,顿了半晌才缓缓说道,
“再好好想想。”
徐志年斟酌了几秒,明白过来,惊觉老板说的应是他送了许南星回家的事,小心翼翼道,
“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许小姐,她……”
话说半截他从后视镜扫了一眼顾淮之,见他并未有什么表情,这才接着道,“她没叫到车,又赶上落了雨,我便送了她回去。”
顾淮之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知在想些什么,仿佛没听到徐志年的话。
徐志年跟着顾淮之多年,自然知道老板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除了揣度了老板的心思,他确实也是对于许南星于心不忍,那样娇柔的女孩子站在路边淋雨,任谁都不会弃之而去。
车厢里安静无声,徐志年在这份静默里渐渐有些不安,他动了动嘴角,
“顾先生……我……”
“你怎么?”
顾淮之看向徐志年的方向,在镜子里与他对视了一眼,“接着说。”
车里的空调温度明明很适宜,可徐志年的额角却还是渐渐渗出了薄汗,
“我做错了。”
顾淮之靠向椅背,垂目看向指尖,缓缓说道,
“错在哪,说来听听。”
“我不该送许小姐回去。”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徐志年打着方向盘,不敢再看后视镜一眼,一门心思看着前方的路。
顿了几秒才听到顾淮之低缓的声音,
“你,错在不该对她心生怜惜!”
这话不知是对徐志年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顾淮之说完这句话垂目看向自己的手,指尖微微摩挲,轻动间指缝里露出圆润的粉红色光泽,是一枚缀着孔克珠的耳坠。
耳坠的插针刺着他的指尖,有尖锐的痛意从指尖弥散,他却恍若未觉,仍然细细的拨动。
车子平稳的停在南山墅,徐志年轻唤了一声,
“顾先生,到了。”
顾淮之止住了他要下车的动作,
“粥给我。”
徐志年将副驾驶座上的粥递过去,便看到顾淮之扔了什么在后座上,随着关门声响起地还有顾淮之淡漠的声音,
“让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扔下,人已经进了门。
徐志年愣怔了一会儿,才打开车顶灯探身到后座仔细的看。
待到看清后座的东西,才惊觉自己是如何被人看破了。
雨虽不大,雨滴却很密集。
顾淮之进门的时候头发已经有些湿了,脱了外套,将手里的粥递给早就等在门边的保姆,拿过保姆手里的毛巾胡乱的擦了一把头发,问道
“雨菲睡了吗?”
“没有,还在等您。”
顾淮之点点头,松了领口缓步朝楼上走,经过保姆身边的时候,他脚步微顿,
“你是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