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哲咬着牙,一脸阴沉的慢慢坐回去。
闹了这么半响,当事人跟没事儿人似的静坐,容无妄面上笑的阴冷。
“一国长公主都能被人如此置喙,是不是胆子再大些,可直接指着圣上的鼻子骂?”
李埠桢横眉冷对,“你信口开河!莫将莫须有的罪名冠在老夫头上!”
“你既也知道莫冠莫须有的罪名,”容无妄缓缓从位置上起身,他理了理衣角,缓缓向李埠桢走去,“丞相既告的是咱家,便不要将无辜之人扯进来,长公主自进千岁府恪守妇刚,我们夫妻和睦也是为了让圣上安心,你反而挑嘴拿此事做文章,你此言传出去是想让圣山和长公主离心吗?
或者,是你身后的人想让身上误会什么?”
他步步靠近,李埠桢被他身上阴冷的气息逼得连连后退。
他手中笏板举在空中连点几下,“你简直胡言乱语,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而坐高位上的人,眉间若有所思,将视线朝身侧那屏风所在处看去。
“三言两句便颠倒黑白,容公公的本事还这让本宫小瞧了。”
太后出声震慑,她由身旁的嬷嬷扶着,步态从容的走出屏风后,“容公公说李丞相暗有所指,那公公如今,又想指代什么?
本宫看这场闹剧还是快些结束的好,有人证物证的,当即呈上来,有没有营私一看便知。”
李埠桢定住身形,在太后出来的弓下身子,听此当即传人。
“唤五品文官齐时和京城府官员吴斌。”
第六十六章 放权
宣了觐见然迟迟不见人上殿,李埠桢心下衍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人呢?”
不多时一位小太监急匆匆跑上来跪在地上,“启禀圣上,齐大人今天身子不适一早告了假。”
李埠桢急着发问,“那吴斌呢?”
小太监又躬身朝他的方向恭敬回着,“吴大人今晨也遣人告了假…”
“他又是什么原因?”李埠桢心急如焚,怎的一个二个都在今天掉链子!
“吴大人老母病重,怕就是这两日的事儿了…”
吴斌在城中是出了名的孝顺,前段时日曾听闻他家老太太身子不适,没想到竟这般严重了。
盛明哲在上面也看出苗头有些不对。
怎的偏巧重要人证都在今日缺席。
李埠桢此时已激愤昂扬,他跪在地面一手指着容无妄,“圣上!定是这奸臣使了什么法子逼迫他们二人不敢上殿对峙,圣上,此人居心叵测啊!”
他说的满身正气,容无妄在旁和他截然不同的两幅态度。
他双手拍动,在暗处等着的小宦官接受讯息连忙捧着份花名册上前。
容无妄耐心缺失,他朝着圣上行了一礼,面朝太后时,态度敷衍至极。
“既然李丞相的戏唱不出来了,接下来便让咱家为圣上送上一份大礼,在此前,咱家有必要向圣上和诸位解释清楚一件事,咱家手下的产业,那都是经官府过明路的,许是吴大人最近忙着照顾家母,诸事颇多,丞相前去问时他一时记不清楚,这才造成误会。
至于长公主为操持先皇后留下的遗产每日奔波劳累,咱家瞧着于心不忍,这才同长公主一道。
不想长公主一片孝心被外人传的如此不堪,此事还望圣上为长公主正名!”
盛明哲眼眸眯起,“那是自然。”
他没想到容无妄为帮阿姐说话,他们的感情何时变得这般好了?
容无妄面上一笑,他从身侧小宦官手中取出那份名单朝上方走了几步,看得底下众大臣心下一惊。
“说给圣上送上一份大礼,便是咱家手中这份东西。长公主新店开业,不曾想招来一些别有用心之人。
圣上最痛恨结党营私之人,在不明咱家手上究竟有没有官文的情况下,不少人仗着长公主性格纯良,捕风捉影煽动长公主,咱家差遣东宫的人去调查一番,这一查,竟查真有人这么大的胆子,在天子脚下当起贪官污吏。”
他将原先李埠桢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又还了回去。
当朝百官谁听了他这话不想翻个白眼,要说这朝中结党营私,谁能比得过你堂堂九千岁。
百官不敢吭声,上面一坐一立的两位顾全大局更不可明说。
太后脸色黑沉的厉害,盛明姝明明说已经准备好实证指名容无妄走私,齐屿也曾去那铺子里试探过,的确是在售卖私盐,可他现下却说明了手中有官文,不疾不徐,话中拥护着盛明姝哪里有半分像是给盛明姝下过毒的样子。
若非如此,那便是盛明姝从一开始便演了出戏给她看。
盛明哲身边的大公公走下前去毕恭毕敬接过容无妄手中之物,又快步走上那高位处递到盛明哲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