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瞧他面沉如水,声音又森寒得可怕,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乖乖站直了,亦收回了瞥向后头的目光。
既然他说没有,应当真的是自己听错了吧?
“陛下,那妾身先去睡了?”她觑着萧言舟神色,小心问道。
往常萧言舟召她过去总是有事,要么是让她按摩,要么就是让她站在旁边。
不过今夜,萧言舟只是松开她,低低嗯了一声。
谢蘅芜眼眸一亮,高兴想道,
太好了,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虽说宿在紫宸宫也还行,但每次陪着萧言舟都不知到几时了,白日总是睡不够。
谢蘅芜心情颇好地一福身,穿过珠帘往外头的寝屋走去,甚至走远之后,口中还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只是萧言舟全都听见了。
他轻笑了一声,目中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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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值守在外的侍从都已倚靠着门框半睡半醒,萧言舟寝屋内的烛火将将熄灭。
只是他未曾睡下,而是走向了外间。
金绡帐垂落,在空中轻拂,将帐中景模模糊糊遮掩。
萧言舟抬手,将帘帐揭开。
谢蘅芜早已睡熟了,云鬓乱揉,别有一番缱绻风情。
她似是梦中不安,鸦睫轻颤,在眼下投下一小片细碎阴影。
像是察觉到一旁视线,她翻了个身,衣领随动作滑落,露出一小片精致锁骨。
萧言舟默然盯了会儿,忽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他伸手,指尖在她面上轻划过。
梦中的谢蘅芜正在享受自己逃离后的闲暇午后,却有一只小虫不识趣地在面颊处翻飞,弄得她心烦意乱。
她一怒,抬掌拍了一下。
啪!
萧言舟的手被谢蘅芜狠狠拍开了。
这一下用劲不小,萧言舟脸色瞬间阴下。
与此同时,谢蘅芜也被自己打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就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立在床头,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
然谢蘅芜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萧言舟的别苑,此时能站在她床边的,只能是……
“陛……下……?”
她裹紧了被子,颤颤悠悠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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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阿蘅一紧张,香就浓了
萧言舟蜷了蜷手掌,虽说谢蘅芜那点力气于他而言和挠痒没什么分别,但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看不出来这娇娇柔柔的,挠人的劲儿倒是不小。
谢蘅芜还清楚记得自己在梦中狠狠打了那只小虫一掌,此时看不清萧言舟神色,却也能感受到其略显阴沉的气息。
她方才……难不成……打了他?
谢蘅芜抿一抿唇,决定装傻。
见萧言舟没说话,她稳住了颤抖的声线,故作镇定道:“陛下来这里……可有什么事?”
萧言舟垂眸,似乎将眼前人的心思看透:“你可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
谢蘅芜眨眨眼,似真似假地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懒道:“妾身才醒来……不记得了……”
许是方睡醒又还在困意中的缘故,她嗓音微哑,尾音缱绻,带了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萧言舟便知道她这是要赖账了。
他俯身,漆眸轻眯:“当真不记得?”
谢蘅芜悄悄将被子又裹紧了些,像是察觉到危险后努力隐蔽起来的小兽。
她盯着萧言舟的眸子,轻轻点了点头。
一声戏谑轻笑在跟前响起。
谢蘅芜的神经顿时绷紧了。
萧言舟动作甚是温柔地拨过谢蘅芜面上睡乱了的碎发,将其轻拂到耳后,醇酒般的声音缓缓,像是情人间亲昵私语。
“阿蘅,你不擅长撒谎。”
谢蘅芜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后颈不住地冒冷气。
天杀的,萧言舟真是她的克星!
她在心里甚是没有贵女风度地骂道。
要知道在南梁,谢蘅芜在贵女圈里可是长袖善舞,如鱼得水,谁不赞她一句沉稳妥帖进退有度。
可这些与人周旋的心思,甚至于应付郎君的手段,在萧言舟这种全然不正常的人跟前,没有半点用处。
每次对上他,她都像个手无寸铁的孩童,轻而易举就被看穿。
谢蘅芜还算自然地笑了笑,轻轻:“陛下,妾身没有撒谎……方才妾身还在梦中,可梦中之事,醒来便忘了。”
萧言舟轻呵,手掌顺着青丝滑下,搭在她颈间,暧昧又危险地摩挲她细嫩脖颈:“阿蘅知道是哪里露了破绽吗?”
最脆弱的地方被人控制着,谢蘅芜微仰起头想逃离,反将更多的弱点暴露在他面前。
“妾身不懂陛下在说什么……”
萧言舟的指尖按住了她颈侧搏动的血脉。
脉搏鼓动着,轻轻撞击指腹,顽强又脆弱。只要萧言舟想,就能轻易将她折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