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男子上前递给奈施施一杯酒,并赞她唱得好,问她是否考虑签在这驻唱。
奈施施看他的架势以为是这里的老板,她摇头表示只是一时兴起唱一首,不考虑长期。但因感谢他允许自己上台,还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铭安排的两人认出是那人杜经理的儿子,才没阻拦。
很快她的视线便开始模糊,手脚发软,耳朵也迟钝起来。她不知道男人要带她去哪,拒绝却使不上力,喊不出声。
楼上,纪斯年只一口烟的功夫便在原处盯不到人,视线来回搜寻然后看到奈施施歪歪斜斜地被男人连拥带拽地往包厢带。
……
奈施施只记得一个挺拔的高影像拎小鸡似的把掳她走的男子拎到一边,然后在她失去重心快要倒地的时候一把横抱起来。
这人身上有遥远又熟悉的香味,她没想起在哪闻到过,就失去了意识,昏睡过去。
……
她是渴醒的,意识还没归位,她伸手找杯子。
“醒了?”音落,她看到还重影着的人从门外走进来。
她还断篇着,以为幻觉,使劲揉眼,然后眯着瞅
——一张雕塑般线条分明的脸正在眼前。
“纪总?!”
奈施施惊讶地攥紧被子瞪大眼睛,纪斯年真觉得那双扇形的双眼皮折痕下的眼睛像乌溜溜的葡萄。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奈施施在他漆黑的眸中看到了自己。
“起来说。”
纪斯年撂下一句话转身走出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她听出他嗓子一定是哑了。
奈施施拍拍脑门,使劲回想,她记得她想爸爸妈妈了,冲上台唱了歌,后面的记忆全部丢失。
她收拾好打开房间门,看到纪斯年坐在吧台前。他指了指另一张吧椅,于是奈施施跑过去坐下。
她该先问“你怎么在这儿?”还是“我怎么在这儿?”呢。
纠结。
被纪斯年递过来的温水打断思路。
他说:“先吃饭。”
吧台上放了吐司、煎蛋、手撕蟹肉、贝果、小笼包、油条、牛奶、果泥、橙汁、咖啡。
奈施施几口吞掉温水,眨眨眼,有钱人早餐这么丰富的?拿起一个小笼包啃。
“喜欢唱歌?”
“咳咳,咳……”奈施施闻声瞬间呛住,感觉有食物碎屑跑岔了路刺激得她咳个不停。
纪斯年觉得可爱,她身上的悲凉和孤独比从前淡去。
小脸呛得绯红,更显生趣盎然。
她紧张了。
奈施施掐肉镇定,被纪斯年看到唱歌她觉得有点羞赧。
因为他见过那么多歌手和明星。
他是他们请都请不到的人。
她冒冒失失的‘唱歌’就被他听到了。
奈施施暗暗叹气。
不过——
我又不是歌手,我紧张什么?
他又不是我的金主爸爸,他给的是应付款,所以,我是债主!
我只是被他聛睨一切的上位者气质给压制了。
奈施施想通后一下子就硬气了,理直气壮地坐直抬头,如炬的目光跌进纪斯年幽深的眸。
“很好听。”
一定是错觉,奈施施听到纪斯年的嗓音温柔到能溺死人,似乎还看到他脸上漾着似有若无的浅笑。
“一时兴起就上去唱了,酒壮怂人胆嘛,呵呵。”
奈施施觉得心跳有些加快,但她故作镇定。
“想往这条路上发展?”
奈施施判断‘这条路’是指唱歌,摇头:“没有啦,就正常上大学。”
“嗯,怎么不出去?”
奈施施再次判断‘出去’是指留学,去年见面时纪斯年提过,他说费用够的,出于结账延迟的歉意他还可以额外赞助。
但是如果她留学,大伯二伯一定会猜到她和还有钱,他们恨不得将他俩吃干抹净。
她拍拍屁股走了,奈澈怎么办呢?他还在上高中呢。
她回答:“爸爸妈妈去世后我就放弃出国了。”
接着展颜,小骄傲的样儿:“而且我成绩蛮好呢,申城财大名气也很大的喔。”
她笑起来竟然有梨涡,贝齿皓白,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光芒。
“嗯。”
凡是能发光的东西终归是要发光的。
纪斯年摆弄起手机,神情变得严肃,奈施施猜测是处理工作。
她保持安静,沉默着吃东西。
良久,纪斯年将手机扣在桌面,正色开口:“下次再去酒吧就告诉李铭,他安排人照应你。”
她刚想拒绝,就被提醒:“酒水入口要谨慎,尤其搭讪的人。”
男人的话唤醒了奈施施昨晚丢失的记忆碎片,难怪她觉得头痛,渴得那么不舒服。
唱完歌,喝了杯酒,被拉扯着往前走,最后被抱起来……
奈施施惊慌,哆哆嗦嗦伸出一根手指回指着自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