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奈小姐。”
……
“李铭有事情了吗?你来替他一会儿?”
“我哥一会儿过来,我是专门负责您的。”
“负责我?”奈施施没听明白。
“嗯,我收到的指令目前就是这样,奈小姐。”
“……好的。”
巷子口离的不远,但是那家醉蟹搬到了隔壁那条街。奈施施和李牧回来时,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刚走进小院,就听见有男生的哭腔:“呜呜……她以前天天欺负我……”
是奈澈。
他肯定在跟纪斯年讲小时候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奈施施拔腿就往里面冲。
“但是,如果你敢欺负她,我一定……一定……,你看我的拳头,你看看我这肱二头肌,我可是我们队力量最好的……”
“我想让她……还变成,还变成以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我怎么还不长大,还不长大……”
她又听到一声清脆的酒杯碰撞的声音。
月光把干净的院子铺上匀匀一层白霜,她想到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院的情景。
大概因为她太过年幼,记忆非常模糊。
爸爸把她扛在肩头,双手抓着她的两只小手,问:“喜不喜欢这里?”
奈施施说:“喜欢!”“你喜不喜欢这里呀?妈妈。”
“施施喜欢,妈妈就喜欢。”
第52章 单手抱
她的手搭在正厅大门的金属门把手上,侧身朝着小院站着,让初冬的凉风一阵阵吹过她的脸。
她的心跳带着厚重的回音,来自遥远的过去。
那时奈澈还是一个在妈妈怀里吃着奶嘴咿呀学语的小孩,有着婴孩特有的浅蓝眼白。
他和姐姐一样,四处打量着这个彼时陌生的环境,即将迎来他们将近15年的幸福生活。
可是奈澈的哭声实在太难听了,奈施施的思绪被打断。
她打开门的瞬间冷风也涌进来,奈澈打了一个激灵,红着眼睛仰起头,满脸都是湿润的痕迹。
那一瞬间,纪斯年真的像一位长者,站在奈澈身边,显得沉稳持重。她看见他拍着弟弟的肩膀,他那双手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力量。她听到他的声音极为厚重,说:“有我在。”
看到奈施施进来,纪斯年长腿两步就迈过一半的客厅,走过来用温热的手心暖她脸颊。
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茶几上。再转身用手指拨开贴在她唇上的发丝。
奈澈醉了,他不再顾忌太多,抓着她绵柔纤细的手腕贴到嘴边浅吻。
“你今晚还走吗?”
她看着他沉沉暗暗的眼眸,试着解读其中的柔情。
纪斯年点点头,要走。回了宁州却不回老宅,会惊动太多人,会释放不该有的信号。
“李牧留下来照顾奈澈。”
“别担心,没喝多少。”
奈施施往茶几上看,还真的是只有那两瓶德国啤酒。
奈澈坐在沙发上,像木偶被放松了线,手脚各自为政,四仰八叉地放着,眼神都变直了。
她伸手在弟弟眼前晃晃,奈澈像被人打开了开关,“呼腾”一下站起来,对纪斯年机械的摆臂,说:“年哥,再见!”
然后又坐下,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纪斯年见缝插针,凑近把奈施施揽到怀里啄了一口,才叫李牧进来。
李牧进来一边扛着奈澈,一边说:“怎么奈小姐没喝酒,脸也红了?”
纪斯年护着奈澈的头,把人一起往二楼送,笑的意味深长:“冻得。”
把奈澈收拾妥当,李铭也到了,纪斯年和奈施施挥别,回了纪氏老宅。
奈施施和奈澈的房间都在二楼,她把李牧也安排在二楼客房,方便相互照应。
回到自己房间,熟悉的床,熟悉的装潢,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台灯的布局……
她躺在被窝,仔细聆听着家里的老钟从楼下传来的细微走秒的声响,脑袋也被噬咬般疼痛。
奈施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却一直想不起来。
意识飘散着,她似乎回到了最记忆深刻又不敢回忆的那一天。
那天,家里不像往常一样笑语晏晏,但妈妈做的双皮奶还在冰箱。
夜色沉重。
爸爸的袖扣两颗,也安静躺在进门的置物柜上,孤零零的,像此刻的她和奈澈一样。
她和奈澈眼睛肿得像核桃,低头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大伯父、二伯父两家人围坐在他们身边。
她眼泪流干了,脸皴地发疼,额头那里,太阳穴上方的青筋也跳着疼,腮帮子也疼,耳朵里也钻着疼。
一天下来下跪站起无数次,她膝盖疼,脚踝疼,大腿疼,小腹疼,哪哪都疼。
心更疼。
她觉得自己要晕倒了。
可是大伯父二伯父他们还在。他们痛哭着摩挲奈松远和施清的照片,不厌其烦地喃喃血脉相连和手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