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爷爷却抬手挡在杯口,拦了一下:“小严,我跟你外公是过命的交情,他拍胸脯保证过你的人品,我也信他。但是染染……”
“但是染染”什么,老爷子没说,只一双睿智双眼盯着他,审视的意味很明显。
严颂明白他的未尽之意。祝染是祝家上下的心尖肉,严颂劣迹在前,先是拒绝了当年的婚约,后又鼓动祝染加入赤炎,怎么看都不是很让人放心,长辈们对他难免提防,唯恐这人三心二意,又或是心怀不轨。
严颂沉声道:“爷爷,之前有些事情是我思虑不周。但我这个人,您可以放心。”
具体“放心”什么,他也没说,但青年一双漆黑双眸坚定清澈,带着Alpha特有的沉毅和担当。
可以放心,无论前路如何,未来怎样,他这个人,绝对不会伤害她。
他端起杯子一口气喝完。
祝染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
他们没要酒,服务员摆盘时也就把桌上的白酒杯和红酒杯都撤掉了,只留了茶杯和水杯。
这会儿严颂是直接把就倒在茶杯里,这一杯足有小二两,他愣是面不改色一口闷了。
祝染无奈地看着老爷子:“爷爷,您这是干嘛啊!”
爷爷看着严颂这个年轻人态度谦和恭敬,喝酒不含糊,一杯下去脸上微有酒意,却没有任何愠色,老头儿的脸色也稍霁。
他缓和语气朝祝染摆摆手:“我跟小严投缘,没你事儿。”
祝染暗自磨了磨牙。
爷爷却抬手往严颂杯里又倒了一杯。
严颂会意,端起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不能这么喝!”祝染有点急:“爷爷,赤炎有纪律,就算是假期也不能醉酒,何况今天还是工作日。”
虽说今天是没任务,但警队的事儿谁说得准呢。犯罪分子们可不会挑日子行动。
严颂朝她笑笑,安抚道:“没事,不至于醉。”
这时爷爷敲了敲桌子,朝严颂的空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自动自觉。
严颂于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灌了下去。
严颂平时极少喝酒,但酒量其实不错,可酒量再好也禁不住这个喝法。满满三杯子下去,严颂脸上浮起薄红,额角也渗出细汗。
旁边原本一直埋头苦吃的宁骁已经惊呆了,看看祝爷爷,又看看严颂,心底一阵打鼓。
祝家的长辈这么猛的吗?偶遇一下就要喝这么多酒?自己这一杯倒的量,待会儿可怎么办?
祝染盛了碗西湖牛肉羹递到严颂手边:“严队,喝一点,缓一缓。”
同时暗含警告的小眼风扫了爷爷一眼,示意他老人家差不多得了。
祝爷爷对孙女有些不满,撇了撇嘴,用嘴型道:这就心疼上了?
祝染十分无语,解释道:好歹也是我同事和领导!
这样折腾人家,自己多尴尬!
祝爷爷哼了一声,十分嫌弃地偏头不理她。
严颂对祝染道了声谢,接过汤碗喝了几口,这才舒服多了。
祝染转转眼珠,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喝汤。
祝爷爷挑了挑眉,视线在孙女和严颂身上转了一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坐下吃点儿菜吧。老头子不跟你们年轻人玩了。”
说着朝祝染说了句:“周末回老宅吃饭”,扬长而去。
宁骁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祝老爷子和严队打哑谜似的说了几句,只猜到严队估计是祝爷爷认识的小辈。不过看到老爷子离开,自己不用喝酒了,大大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小心脏:“哎呦,吓死我了。祝顾问,您家长辈都这么有气势的吗?”
祝染苦笑一声,把他杯子的果汁加满:“压压惊!”
今天除了攀岩比赛再没别的事儿,三人可以偷闲休息半天。
今天是严颂开车带着他俩过来的,这会儿半斤白酒下去,严队显然已经彻底开不了车了。
宁骁原本非常自觉地想要承担起司机的任务,祝染得知他家就在附近后,咸鱼如她都不好意思麻烦小宁同志绕这么一大圈,非常自然地决定:“我开车,先送你,再送他。”
宁骁蹭了祝染一顿大餐,很是过意不去地挠挠头:“那也太麻烦祝顾问了。那你送完严队怎么回家?”
让祝大小姐当司机,还真是不好意思,何况人家还是个Omega。
祝染是真不在意:“没事。司机会去接我。”
宁骁干笑两声。
自己多虑了,祝小姐哪里需要担心怎么回家的问题呢!
把宁骁送到家后,祝染开着车往赤炎方向走。
她开车技术一般,看得出来不常开,遵守每个交通规则,非必要绝不超车,车速不快,但非常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