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大臣皆以能入晖明阁观赛为殊荣。
今日盛赛,裴晗亲临晖明阁中。
宁逸尘依着礼数先行去拜见,叮嘱韫棠为他站好位置。
韫棠笑着答应,为他指明了往晖明阁的路途。
秋高气爽,天幕湛蓝,朵朵白云点缀其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正适合此般赛事。
场上休憩处,两队人马已蓄势待发,纷纷欲在陛下面前搏出一个好彩头,更扬大靖国威。
“韫棠。”
同柳琦打过招呼,虽说能来麟德殿观赛的世家小姐不多,但是柳琦会前来韫棠半分都不意外。
二人兴致相投,说了一会儿话,原本是想坐在一处的,奈何柳琦是来给红队助威,韫棠则盼着蓝队夺魁,各自的位序不一样。
日后相聚的机会许多,也不差这一刻。
目送柳琦去了右侧亭中,时辰还早,韫棠亦寻了两个好位置。
往上方看去,隐隐可见晖明阁中亲贵环绕。
采桃赶上来同小姐来看马球赛,兴奋不已。采梨无可无不可,将此事让与了她。
“小姐不知道,奴婢跟着小姐进宫的时候,四小姐可不高兴了。”
虽说四小姐是主子不得妄议,但这样的骄矜小姐,她们这些做侍女的都不甚喜欢。
采梨和她在大小姐身边服侍还好,三小姐、五小姐身边的丫头可没少被四小姐驱使,连二小姐那边都受过气。
小姐甚少插手内宅之事,但采桃同其他院中的丫鬟们聊起过知道,四小姐的吃穿用度可是远远超出了份例,在夫人的默许下一直都是如此。
继夫人偏心自家亲女,她们纵然心知肚明也无可奈何。
号角声一道接一道吹响,参赛的世家子弟跨上骏马,比赛一触即发。
宁逸尘顺利地于人群中寻到韫棠,在她身边坐下,笑道:“这位置是真不错。”
韫棠的目光从赛场上收回:“那可比不上晖明阁。”
“非也非也。在晖明阁中观赛拘束得紧,还是早早逃出来为好。”
否则以宁逸尘的身份,是完全有资格在裴晗身边占据一席之地的。
判官手中红旗落下,红蓝两方驱马上前,每队十二人互相致意。
“世子殿下来得倒凑巧,正好开赛。”
“那是自然。”
宁逸尘的目光也被场上吸引,听韫棠一一为他讲述。
红队为首之人英武不凡,正是在西境大胜敌方的少年将军,凌家这一代的独子,四品忠武将军凌骁。
年纪轻轻就已身至高位,深得君王宠信,与柳大学士家亲事又已提上日程,不可不谓春风得意。
凌骁这一队中,有三位都是上过战场的世家子弟,气势十足。
反观蓝队这一方,以康郡王府世子为首,其余人大多出自文臣世家,韫棠的二表兄章铭轶正在此队。
方才太过匆忙,韫棠还来不及与表兄致意。
又是一声号角嘹亮,伴随激昂的乐曲,马球赛正式开始。
历朝历代的规矩,马球场上不论身份,只论得筹。
便是皇子上场,同样如此。
木球归于中央,上场者一人骑一马,手持一球杖击球,以球入对方球门者谓之得筹。
每场共计三个回合,每回合中得筹多的一方获胜。
骏马飞驰,刻有花纹的木球在杖下来回翻滚,格外引人瞩目。
宁逸尘的目光不知不觉被吸引,追随着马球,仿佛自己同在场上拼杀。
韫棠偶尔与他提点几句马球场上的规则。宁逸尘极聪慧,一回合看下来,加上韫棠恰到好处的分述,就将规则摸得八九不离十。
第一回合凌骁的红队大胜,越过对方整整五筹,右侧亭阁更是热闹。
趁着休息的空档,韫棠与场上的二表兄打了招呼。
虽说输了一回,但章铭轶面上未有多沮丧。
毕竟凌骁将军领队,谁能与之争锋。
球场内外人多眼杂,纵然韫棠与景王世子坐于一处,言行熟稔。但她身着五品绯红官服,宫中又有不少人知晓世子居于宫中乃尚仪局照管,故而并未有人多心议论。
宁逸尘看得精彩,对韫棠道:“我听闻大靖女子喜好马球者也不少,球场上并不输于男儿?”
“的确如此。不过今日有外邦使臣,故而只让世家子弟上场。”
见韫棠对马球赛事了然于心,宁逸尘笑问道:“你可也会打马球?”
“那是自然,纸上谈兵多无趣。”韫棠笑容明媚,声音中带着自信与难得的张扬。
虽说出身文臣世家,但不代表轻看武事。韫棠少时学过骑术,最后还是裴晗手把手教着她的,尔后才延请了夫子。
“女子在马球场上,是何情形?”宁逸尘不由好奇,不免遗憾无缘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