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陈第一美人,也不过如此。”
他歇了心思,顺颖郡主美则美矣,却不是他偏好的那类美人。
云落手上动作不停,习惯了听主子品评美人。虽说依礼数,王爷本是见不到待嫁的顺颖郡主。但他们瑞王殿下想要瞧些什么,自有底下人替他牵线,从来没有不成的。
刘真神情懒洋洋的,从来美人如花,各花入各眼。但若要说极品的美人,需得清清冷冷端着,神女般高不可攀。至于到了榻上,才该摆出千般花样来。
瑞王殿下最喜冷淡的美人在床笫间婉转娇吟,承欢时如奴妾般作出种种讨好姿态,如此,才有趣味。
可惜啊,刘真不无叹惋,这么些年都未能遇到如此合心意的佳人,除了……
云落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另一位添香料的女子笑道:“奴婢听闻,北齐的嘉懿郡主亦出彩。”
“什么嘉懿郡主。”刘真嗤笑一声,顾氏余孽罢了,入不得他的眼。
“殿下说的是。”云落接上话,睨了方才插话的云烟一眼。
五日后便是北齐裕王与南陈郡主大婚之期,副使送了条目入殿,对屋中情形目不斜视。
刘真看也不看,随手掷于一旁。
“无事便下去罢。”
副使同为北梁宗室子,委婉提醒道:“瑞王殿下,打探到的婚宴贵客名录中,靖平王府也在其中。”
他们初到时的接风宴,靖平王府无人列席。
刘真丝毫不放在心上,君臣有别,无论何时何地自然是他顾氏臣子避退。
副使眉间微不可察蹙起,靖平王在北齐威望极盛,早已今非昔比。
未免牵连,他不得不再说几句,唯恐双方起了冲突。
“刘治,本王还需你提醒?”
傲慢姿态,端的是天家贵胄。
刘真打发了人,果然皇祖父慧眼,早就看出顾氏不臣之心,防患于未然。
否则,真叫顾家与北齐搭上了线,后果不堪设想。
刘真冷笑,什么靖平王,任他在北齐如何嚣张,大梁叛臣的名号一辈子都别想洗掉。
“殿下莫生气了。”云落声如黄鹂,指尖轻柔缱绻向上。
刘真受用,吃了几粒美人喂来的葡萄,方才插曲并未如何放在心上。
他在婚帖名录上点了点:“传本王的吩咐,今夜——”
殿中侍奉的三五女子皆有意无意关注着,刘真勾唇:“今夜叫雪宁伺候罢。”
立刻便有侍从传命。云落不敢有违,掩下眸中失望神色,手中服侍更加体贴。
……
大婚前两日,瑜安入宫为陈妤送新婚贺仪。
顺和宫中装点得极为喜庆。知晓她亲自来,陈妤特意在殿外候客。
瑜安随她入了正殿,目之所及,便被殿内撑起的大婚婚服吸引了视线。
三名侍女围在婚服旁悉心打理,见到二位郡主忙行礼。
“这是,香云缎?”
陈妤点头,此贡缎专供南陈皇室所用。
“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瑜安不吝赞美,香云缎灿若烟霞,无需金玉缀饰,单是锦缎本身的纹样便已美极。
大婚婚服由数十绣娘刺绣了三月,虽循北齐制式,不过绣样是南陈皇室常见。
礼裙旁的檀木案上摆着大婚所用的花树冠,九树花簪雕饰华美,镶嵌各式珠玉,是出自北齐宫廷手艺。
顺颖郡主入乡随俗,婚仪多半按了北齐规矩,又在与南陈商议后稍加变通。
兹事体大,二人婚事关乎两国邦交,容不得半点差池。
瑜安今日本也是送新婚贺礼而来,瞧殿中一角已摆着不少物件。
其中一套蓝田玉的头面格外精致。瑜安多瞧了几眼,这样极品的蓝田玉只产自大梁玉川郡。
陈妤笑道:“这是北梁的瑞王前日送来的。”
她瞧着稀罕,没有直接存入库房,留在了殿中。
“来里屋坐罢。”陈妤相邀,命侍女沏茶到里间。
瑜安坐定,略略打量过陈妤寝屋中的布置,倒是契合她对江南小调的遐想。
“你伤势可好全了?”
瑜安端了茶盏:“行走已基本无碍。还未谢过你送来的药材。”
陈妤一笑:“客气什么。”
她嫁入裕王府在即,日后与瑜安往来更加便宜。
关上房门喝了半盏茶,陈妤让侍女寻出新调的南货账簿。
“我粗粗选了这些,你觉着如何?”
瑜安失笑:“成婚在即,你还能忙这些?”
陈妤将账簿推到她面前:“成日备嫁,无聊得紧。”
大婚所用团扇她早就亲自一针一线绣完,嫁妆单子也核验过三遍无误。
两国联姻,王上王后下旨按中宫嫡出公主的份例为她备办嫁仪。加上王府和舅舅给她的,
夫君的宠爱不定,唯有握在手中的银子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