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峥,若我今日在这艘船上丧命,你也难逃一死。”
匕首随手抛入湖中,顾云峥轻蔑一笑:“我这条命是安安的,她尚未寿终正寝前,我绝不可能有任何事情。今日我要了你的命,也算是给她这些年不该有的妄想一个答案。”
全书亦眼中划过一抹诧异,心中不禁燃起了一丝希望,言辞间带了三分欣喜:“安安这些年一直在等我?”
“谁允许你叫安安的,你不配!”顾云峥眸光冷厉,抽出腰间的软剑,箭步冲上去,“拿命来!”
软剑砍下,落空。
他步步紧逼,招招致命。
全书亦步步后退,被逼到了船尾。
望着双目淬着毒意,誓不罢休的顾云峥,全书亦一咬牙,拔剑迎击,厉声道:“你清醒点!”
“安安不是你的私有物,也不是布偶,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会痛也会难过,更有选择自己想要过的人生的权利。小时候你想方设法的控制她,如今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家,你不能再操控她,这一次我也绝不会退缩!”
话落,一剑狠划!
手中的剑被挑飞,顾云峥足尖轻点后退,站在船尾尖处,他单手背在身后,任凭衣决翻飞,晚间的雨淅淅沥沥,沾湿了他的肩头、发尾,渲染起了三分落寞与孤寂。
“你根本不懂她的美好。她是独一无二的、专属于我的宝物。她只能是我的,也只会属于我一人。”
“可她从未选你。”全书亦道。他潇洒一甩剑柄的雨珠,凛然断道,“我不在的这八年里,安安一直在银青光禄大夫府的厨房当差,并未去你的顾府,足以说明她没有选择你,她不是你的。”
顾云峥瞳孔闪烁了瞬,眼底浮现一抹痛色,他切齿愤恨地道:“你找死!”
身形随着话音齐动。
两人再一次打斗在一块,不分高低。
船舱中。
唐乐安四处逃窜,却难躲开张柔椿。
不知不觉间跑到了船头,她撑着船边沿目测了眼湖面,气喘吁吁的道:“六小姐,求您大发慈悲,我真的没想勾引谁,我是无辜的。”
张柔椿歪嘴哂笑,朝后招手。一个蒙面男子从天而降,手握一柄利剑,缓步逼近,眼神凌厉且冷漠。
“你穿那一身破布,还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无辜,你以为我会信?你身为我二哥的妾室学不会安分,千辛万苦跑到船上勾引我未婚夫,今天你必须死!”张柔椿道完,厉声催促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几步上前,举剑就砍!
唐乐安面色决然,猛地扎头跳入湖中。
蒙面男子神色一怔,扭头看向张柔椿。却见张柔椿倒在船板上,嘴边溢出鲜血,双目直愣愣的睁大,瞳孔无神。
他抬脚绕了个面。
一把匕首全嵌入,扎得极深......
第90章 杀人嫌疑
岸边。
黑漆漆的。
一只手搭上岸石,唐乐安从水中脱出,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着气,浑身湿透,衣服贴着身子难受得紧。
旁侧,忽而出现一道亮光。
她抬眸望去。
只见钟东佳缓步走近,眼睫微垂,她高高在上地睨视着,道:“唐乐安,你还与全书亦是旧识,你到底是谁?”
头发湿漉漉往下滴水,一滴水滴进了眼眶里,唐乐安抬袖擦了擦,淡淡的道:“如钟大小姐所见,我不过是一个位卑之人。”
钟东佳勾唇浅笑:“本来我是想在解决掉张柔椿之后,就把你也给做掉,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还是留着你的小命,看着你在泥潭里拼命挣扎也逃不出比较有意思。”
钟东佳弯腰,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抓起唐乐安的手,轻轻放入掌心中。
“这是解药,药效能维持半月,一共有三枚。”她眼中闪烁着促狭,笑意晏晏的,“该如何用,你自己看着办。”
一婢女从暗巷中走出,袖间沾了点点血渍,她冲钟东佳颔首道:“小姐,都处理干净了。”
“很好,走罢。”钟东佳扔掉唐乐安的手,拿出手帕擦拭了下随即便扔掉,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
两人缓缓离去,光亮也随之消失。
攥着瓶子站起身,唐乐安扶着岸边柳树缓了好一会儿,踉踉跄跄地走进巷中。
脚下突然踩到一处柔软。
她心惊地往后退一步,眯着眼瞧。
一身乞丐装的阿花瘫在地上,脖子的割痕异常刺眼。
唐乐安眼神微凝,顿了片刻,从旁绕过朝着深巷中走去,身后的黑暗逐渐将她一点一点的吞噬,直至最后相融为一体,再也瞧不见。
......
城东南闹市,徐家。
“来了来了,这半夜的到底是谁啊......”徐婆婆举着烛台,迈着碎步往院门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