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梦中的裴少韫被气得都笑不出声,甚至隐隐约约有黑气,江絮雾更加愉悦。
在他耳边添油加醋地说,“我把你掐死你,我就能分到夫君的家产,还会跟别的男人成婚,怀着别人的孩子,夫君你会不会很开心。”
梦中的裴少韫何止开心,简直都被气得双眸阴鸷,骨节作响。
“你胆敢这样做试试。”
江絮雾仗着是梦中,不仅描绘得栩栩如生,还直言他活不好,在成功把他气得想要撕碎她,甚至想要遏制她的手腕时。
江絮雾醒了。
醒来的江絮雾,让抱梅去准备她喜欢桂花羹。吃完桂花羹后,江絮雾因是去看阿兄,她并没有精心打扮,换了素白暗花卉的褙子,下半身是浅粉襦裙。
而后裴成君和青衣婢女们如约而至。
江絮雾在出江府发现有两辆车舆,疑惑之际,青衣婢女迎着她来到前面的一辆车舆,起初她没有多想,可等到进入车舆,嗅到熟悉的梨花香味后。
她往前看去,见裴少韫端坐在其中,面对着她,中间隔着大红酸枝矮几,上面有一瓶青瓷,装有一株芍药。
芍药含苞待放,娇嫩宛如新生。
江絮雾踟蹰不前,见裴少韫睨来目光,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却发觉向来芝兰琼书的男人眼下竟有乌青。
也不知是她错觉,察觉裴少韫瞥来的目光含着几分阴鸷和不满。
他不满什么?江絮雾回望,发现他收回目光,唇角泛起冰冷的笑意,有点渗人,不过想到今天是要去牢房见阿兄,她还是不要得罪裴少韫,于是她佯装不知情地坐在他的对面。
可裴少韫笑得阴郁,“江小娘子昨夜睡得可好。”
“尚可。”江絮雾含蓄一笑,其实她睡得非常好,特别是梦里的情景。
裴少韫含着笑,眼眸半垂遮住了阴郁的目光,低声笑道:“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哦?”她捧场地接话,心底厌烦。
“我梦到江小娘子掐着我的脖子,一副恨透我的模样。”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差点让江絮雾站起来说好巧。
她还好收敛住,方才克制冲动,嫣然一笑,“裴大人这梦实属古怪。”
“我倒是觉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意味不明地说,身子靠在车臂,许是一夜没睡好,眉眼病恹恹,唇角的伤势似乎又裂开,江絮雾瞥了一眼,真要挪开视线,裴少韫狭长的眉眼挑了一下,回望来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压迫。
“江小娘子。”
江絮雾立马收回,裴少韫却想到有趣的画面。
“江小娘子你说,若是你恨死了一个人,会怎么报复一个人。”
裴少韫对这话深感趣味,身子逐渐往前。
江絮雾想到昨晚的梦,越发察觉不对,却注意到他的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她的小腹,那目光渗人,仿佛要杀人的模样,吓得江絮雾往后躲。
裴少韫喃喃自语,“小娘子会为了故意报复我,怀着野男人的孩子?”
一想到她纤细柔软的小腹,怀着别的野种,裴少韫难掩杀意,好似眼前的江絮雾已经怀上野男人的孩子,而他身为她的夫君,自然要亲手弄死这孽种,于是他逐渐靠近,望着素白绸缎下,会隆起野男人的东西。
裴少韫竟疯地往前,修长的手指探出,要拢住江絮雾单薄的腰间,旋即亲手弄死孽种。
“裴大人——”一声呵斥,外加清脆的碎裂声,裴少韫回过神。
见大红酸枝矮几摆放的花瓶碎在地上,赫然映入眼帘的便是江絮雾怒意苍白的小脸,还有她仓皇失措地坐在地上。
车舆外听到响声的宋一也恰巧此时出声,“大人,怎么了?”
裴少韫看见慌张坐在地板上的江絮雾,收敛了可怕的杀意,自知失控,露出歉意,“让江小娘子见笑了。”
江絮雾摇摇头,从地上站起来,见他恢复神态,这才继续坐在他的对面。
不知是不是刚刚的心理阴影太大。
江絮雾总感觉,他在死死盯着自己的肚子。
好像在严防死守。
江絮雾蹙眉,为了阿兄,她并没有追问裴少韫在想什么。
所幸后面相安无事,江絮雾在进入牢房前,裴少韫让她换了一套男装,乔装打扮后才让她进去探监。
江絮雾知道进入大理寺的牢狱本就困难重重,于是配合地换上了男装,而后江絮雾跟随裴少韫进入了大理寺的牢狱。
大理寺的牢狱阴森,江絮雾踩在青石地砖上,都隐隐约约见到干涸的血迹,偶尔传来囚犯们哀嚎痛哭的声音,裴少韫站在她的前面,为她挡住大部分狱卒的对视和注意。
“怕吗?”裴少韫站在前面,低声轻问。
江絮雾这时瞥见一个牢房里正在审讯,有位粗犷的狱卒用鞭子狠狠抽打囚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