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女生见她笑得和蔼可亲,于是不动声色地把钱揣到口袋里。
马凤琴更进一步,指着俩人手里的盒饭问道:“我们家盒饭你们觉得味道好吗?两个小妹妹给点意见呗?”
面对比自己年长的人小孩子总是习惯先顺从,两个女生也不例外,纷纷点头说好吃,自己爱吃。
马凤春面上露出一缕失望的神色,拧着她那双细长的吊梢眉柔声说道:“不瞒你们说,我都问了好多学生了,都说味道好,可为啥味道好还卖不出多少钱啊?眼看着比我们后来的卖的都比我们好,我姐急得都快不行了。”
高个儿女生往远处扎堆的人群中看了两眼,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马凤春:“我看你们家生意也行啊,谁还比你们家生意好啊?”
矮个儿的女生不等马凤春开口就先抢答:“那还用问么?肯定是卖焖面的那个谁呗,谁能抢得过她们哪。”
马凤春一副他乡遇故知般的表情,轻轻拍了拍矮个儿女生的手臂,“走,我请两个小妹妹喝汽水,咱们好好唠唠。”
说着她就把俩人带去学校前面一家商店,一人给买了一瓶宏宝莱,吸管插好才递给两个女生。
“我姓马,你们叫我春姐就行。”马凤春拉两人到遮阳伞下落座,落落大方地开始自我介绍。
矮个儿女生一口汽水下肚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脆生生地说:“我叫王春丽,卖焖面那家跟我们是一个村的。”
高个儿女生瞄了她一眼才慢吞吞跟上:“我叫李娇。”
王春丽见她再没说话,自作主张帮她补上一句:“她跟卖焖面那个女的有点转折亲,她大伯娘是那女的她二姨。”
李娇不满地看了王春丽一眼,怨她多嘴。
马凤春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却笑着问李娇:“哎呦,那你是不是怕给钱她不好意思收,所以才不去她那儿买饭的啊?”
李娇和王春丽同时大翻白眼儿,那白眼仁儿都快要翻到脑瓜顶了。
李娇说:“我嫌她们家饭埋汰,谁知道她刨完破烂洗没洗手啊,就给别人拿盒饭,想想就恶心。”
王春丽则阴阳怪气地对李娇说:“小点声儿,万一让她听见了再上你家猫哭耗子装穷去,你就得跟我似的挨一顿揍。”
马凤春一听这俩人话里可有老多故事了,绝对不能放过。于是朝商店老板又要了一包毛嗑和三包辣条,俨然是不听过瘾不罢休的意思。
马凤春连续两天中午和晚上都没出现,连玉心里就有些打鼓,“是不是做啥准备去了?”她神经兮兮地问连心。
连心上哪儿知道去。她既愁肉夹馍卖不出去,又提着一颗心时刻提防第二只靴子掉下来,白天夜里都休息不好,这几天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罗明俊知道她发愁,把手里的肉夹馍拿给学生后悄声跟连玉说:“大姐天天熬鹰似的够难受的了,你少说两句,别添堵。”
为了防止马凤春夜里使坏,连心和罗明俊俩人夜里分前后宿守夜。一人守一半的时间,打更似的守到凌晨四点前院田好好过来开工才算完。
可不就跟熬鹰似的么,夜里根本睡不上一个囫囵觉。
连玉心里既难受又憋屈,她啥忙也帮不上。真恨不得一巴掌把那个妖道的马凤春扇到密西西比去,让她一天天神出鬼没地吓唬人。话说她到底死哪儿去了?
马凤春上哪儿去了?其实没走多远,就在站前一家叫茹茹旅馆的小招待所里开了个单间,已经像模像样地住两天了。天天晚出早归,回到招待所就给前台看电视的老板娘递上一袋子五六个皮薄馅大的肉包子,喜得老板娘两天不到就把她当亲妹妹看了。
“妹子,你这一走就是一宿的忙活啥呢?”老板娘倒了碟醋蘸包子吃,一边还不忘跟马凤春打听。
“大姐,你不问我也想找你拿个主意呢,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跟你唠一唠。”马凤春长叹一口气,接着对老板娘说道:“有些事儿就缺个稳妥人给我掌掌眼。”
老板娘一听自己这身份还挺至关重要,包子都放一边不吃了,忙把脑袋伸过去仔细打听。
“我吧,前些年做小买卖认识个男的,是我们那片儿的城管队长,对我挺好的,这一来二去的我们俩就看对眼儿了。”马凤春羞涩地一低头,脸上是既甜蜜又幸福的微笑,“他说想跟我结婚,前提是我得先怀上个儿子。”
老板娘啪一拍柜台,当啷一声震得醋碟子蹦起来老高,醋汁溅出来好些,“妹子你可别糊涂,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你听他的后悔可就晚了。”
马凤春双手掩面,羞红着双颊低声说道:“已经有了。”
老板娘连连咋舌,满脸的不赞同,“你也太傻了。”说完她看了看马凤春那副妖娆的打扮,想来这妹子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于是就问:“那是准备办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