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不用在意,我妈自己的第一段婚姻就是因为听了太多旁人的建议,所以白白委屈了那么久,忍辱负重,还要挨打受骂,反倒是第二段婚姻,她谁都话都没听,就遵循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结果过得非常好,有这种经历,她是不会对我的事情胡乱插手的。”
“‘处心积虑’是不是有点……言重了?”颜雪知道康戈对何沛无感,但这措辞着实有些刻薄。
“言重不重的……说不定以后你就有结论了!”康戈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口舌去解释说明什么,“总之你就放一百个心,这些都是不重要的路人甲,完全不值得你去操心。之前说小醋怡情,那是开个玩笑,这种醋不吃也罢。”
“你放心吧,这点分辨能力我还是有的,只要你妈妈别因为这件事被搅进来,单纯何沛的话,我是一点也不在意的。”颜雪撇撇嘴,对何沛的不喜欢都写在了脸上,毕竟她也没打算在康戈面前假装善解人意的小白兔,“恕我直言,你这个老同学脑子可能不太聪明,努力的方向完全错了,你妈妈身边的知心人,有小冬的爸爸一个人就够了。
她既然喜欢的是你,那也应该是努力做你的知心人才对,而不是一边对你妈妈很贴心,一边自以为是的对你说教,惹你厌烦,那不是朝着错误的目标一路狂奔了么!”
“此言差矣,你也不能确定何沛的目标一定是错的,不是么?”康戈伸手摸了摸那两只盛着鸡蛋糕的碗,“快吃吧!要不一会儿凉了可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两个人把该聊的也聊开了,吃过了东西之后,颜雪周身又暖又无比满足,向康戈道了晚安,回隔壁自己的住处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颜雪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贯适应晚睡晚起的她,居然早早就睁开眼睛,无比清醒,她伸了个懒腰,摸过枕边的手机想要看一看时间,手机抓过来一看,上面有一条信息,康戈发来的,就三个字——“上钩了”。
一看到这三个字,颜雪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原本还残存的那么一丝丝微弱的困倦也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一颗心砰砰直跳。
上钩的还能是谁,那肯定是她惦记了这么久,一直担心因为自己最初不够积极所以被放跑了的“大鱼”辛锐啊!
颜雪看了看康戈发信息给自己的时间,凌晨一点多,这辛锐果然是个夜猫子,一白天一白天的没有动静,“咬钩”的时间竟然是凌晨,这倒是和丛方方还有王慧函的现场被人布置出来的时间比较相近,能够布置那样现场的人,也必然是能够熬夜的人才行。
第六十一章 鸿门宴
有了辛锐上钩的这件事做动力,颜雪比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更加精神百倍了,连忙跳下床,迅速换好了衣服,冲到了康戈家门口的时候才意识到现在才凌晨五点。
那条信息是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发过来的,即便发过了那条信息他就睡下了,到现在也只有三个多钟头,这么一想,颜雪又及时收回了差一点敲在康戈家门上的手,蹑手蹑脚的返回到自己住处去,就好像在走廊里走路的声音响了也会吵醒康戈一样。
回到家之后,颜雪也坐不住,在小客厅里来回踱了几圈之后,心情非常激动,就好像并不止是大鱼上了钩,甚至是已经抓到了重要的线索,可以收网抓人了一样。
这个案子让颜雪的心里面一直觉得有些不舒服,作为一个工作了几年的青年刑警,她虽然不算是身经百战,至少也不是刚刚走出校园时候的青涩菜鸟,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弱。
至少一个丛方方的时候,那种心理上的不适感还不算特别强烈,直到王慧函的出现,看过现场之后,颜雪的心里就一直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似乎掺杂了许多种不同的情绪,有担心,有压抑,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惶恐。
没错,就是惶恐,这种工作以来颜雪几乎没有体会过的感受。
单纯的“大场面”或许会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甚至会导致承受能力比较差的人胃里面翻江倒海,大吐特吐,但是那种直接的效果就好像是看哥斯拉之类的怪兽片,所有可怕的东西都已经摊开了摆在明面上,浅显直白,一眼见底。
可是这次他们见到过的两个案发现场,却好像是那种“沉默的羔羊”似的恐惧,看起来干干净净,却让人从心底往外冒凉气,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走向,感到不寒而栗。
一个将被害人大卸八块的凶手固然凶残,但是却并不可怕,因为那只不过是野兽而已。
真正可怕的是这种“善待”被害人的凶手,作案手法细腻,看不出对死者的蔑视或者痛恨,甚至对于死者似乎还带着某种怜惜甚至尊重,似乎让死者命丧于自己手中并不是对死者的一种迫害,而是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是对死者的一种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