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喝了不少酒,这会秦冉感觉有点晕,双腿盘在椅子上对林逾静看着,好多年都没有在三十这天下过雪了,这会窗外细雪纷飞,小时候的记忆仿佛回来了。她晃了一下空掉的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林逾静明显想说什么,但又无奈的把话吞回去。
她看得好笑,林逾静现在在她面前真的是极度小心翼翼,她觉得这样没意思,真没意思。她又不是个易碎品,需要这人这么小心捧着,这样的关系一点也不健康。她拿手指在桌上点了几下:“林逾静,我们今年多少岁了啊,我都有点记不清了。”
林逾静看了一下手表:“现在二十五,过会就二十六了。”她啊了一声呢喃:“十五岁认识你,一眨眼都二十五了啊,过得真快。”
看出林逾静要接话,她又接着说:“那你现在有多少存款啊。”对方以为她说糊话,啊了一声:“是哪里需要用钱吗?”她摆摆手:“就是字面意思,问你有多少钱现在。”
林逾静让她等一会,去拿了纸笔过来坐她旁边写写画画,好一会嘴里碎碎念着“应该就这些了”,这才把纸上写的一个大大的数字指给她看:“所有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应该就这么多。”她在心里哇哦一声,拿过笔在那数字下写了个五千:“这是我除开这个月房租后的全部身家。”
“就,加一起买套房吧,写我们俩的名字。你放心,首付和月供的钱我一定还给你,毕竟有压力就会有动力...”她还要说什么,林逾静突然把她从椅子上抱起来吓她一跳,她还没把人推开,就听见这人急促的说:“你想买哪里,我们今天...今天不行太晚了,明天就去吧!”
她把人推开:“喝醉了就去睡吧,谁大年初一给你卖房子。”林逾静抱着不让她走,两人像打醉拳一样拉扯着跌坐在沙发里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逾静在她怀里轻轻说:“新年快乐冉冉,我们二十六岁了。”
秦冉看了一眼窗外,很平静的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你也新年快乐。”就是这轻轻的一吻,让林逾静大年初一凌晨在她怀里哭得一塌糊涂,一开始她还被带得眼睛红了,后来就无奈的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的烟花,明明爱哭的人是她啊,为什么现在林逾静变这么爱哭了,还一哭就哭的不可收拾。
买房的事她还重在参与的去看了一下买在哪里,但是装修她真的没上过门,全程是林逾静拿方案一遍遍给她确认,她不挑剔,但她也知道即使这样也够林逾静忙的了。
房子装修的时候她要去日本出差,虽然现在还轮不到她单独做项目,但这次团队去日本谈合作明显比较倚重她,全程都把她当核心,大大小小的事都会让她知道。她也很期待项目能谈成,全程从头到尾参与一本书的出版,这种感觉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知道她要去日本,林逾静明显有些不安,但什么也没说。她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安慰,她以后会做些什么对林逾静来说才比较重要。
到日本后她除了工作外当然会去看周登峰一家,梨衣生的儿子真的太可爱了,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喜欢小孩过,又可能是周登峰的孩子,她在血缘里有天然的亲近感。在周登峰家时三个人都只聊各自目前的生活,没人提到美咲,她知道这是双方的默契,但有时候又不免感叹这默契太过了,其实她还是有点想听到美咲的近况。
和美咲的联系方式没有删,但自从分手后,美咲已经很少在上面更新状态,她只知道美咲现在是正式的外科医生了,工作很忙,偶尔休假但都在日本国内游玩,其他的,都不清楚。
临走她还是去了东大医院附近,那个她和美咲常见面的路口。她从来不相信人生中所谓的注定,因为她已经无所谓太久,但当她看见美咲独自从那个路口走出来时,她信了,这世界,或许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她没有迎过去,而是转身走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在出租车上她收到了美咲的信息:刚才是你吗,我看见的是冉冉吧。所以,是来东京了吗。
她浑身震动的坐直,好一会才回:是我,我来东京出差。
美咲又发信息过来:那要见一面吗,还是冉冉并没有做好此时要与我见面的准备。
她想了一会略难过的回:或许,下次吧。
美咲很快就回了过来:那就下次吧。我会一直等我们能见面的那一天。因为我知道那一天到来时,迷失方向的风已经找到家的方向了。
她回了个好字把手机放回兜里,双手握在一起用力,最终又释然的放开。她曾对周登峰说过,她一直被人以爱的名义离弃,回头看看,其实这个想法真的有些自私,因为在真正放手释然后发现,爱过的人,是真的曾以丰盛的爱回报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