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浓厚的氛围中挣脱出来,嗓音里带上了悲哀的哭腔。
“秦离,放过我吧,我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妻子了。”
风又开始刮了,树冠开始左右摇摆,树叶的摩擦声掩藏了两人的低语,江舒窈趁此机会,又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
她本来是怕燕姝想不开,没想到好像听到了什么秘密。
秦离?京中好像并没有哪户人家是秦姓。
能混入皇宫,还这样大摇大摆地和长公主私会,也不太可能是平头百姓。
总不会是外地的权贵吧,那可就有点难找了。
她一路细细思索,待走到大殿近处时,一双大手缠上她纤细的腰肢,捂着她的嘴把她拖进了暗影里。
“唔!”
江舒窈只惊慌了一瞬就冷静了下来。
暗卫都跟着她,能在宫里这么拉扯她的人,除了燕桁还有谁。
“杳杳真是处事不惊啊。”
身后醇厚的声音传来,燕桁在她侧脸落下一吻。
“放开我!”
江舒窈心里有气,一把推开他。
“你之前说的布置呢,北凉的使者都在大殿上直接求娶了,燕姝都伤心死了。”
她气愤地磨了磨牙。
亲妹妹都要去那种鬼地方和亲了,燕桁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和她动手动脚。
看到江舒窈整个人恨不能急得冒烟,燕桁总算不逗她了。
“放心,求娶了又如何,就算燕姝上了他们的车,只要我不愿意,谁能带她出边境?”
他轻轻抚摸着江舒窈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狂妄。
江舒窈呼出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和燕桁说刚才自己撞见的事情,
女儿家家的,感觉有点不太好。
可是燕姝身份特殊,不说又怕耽误了大事。
“怎么了?眼珠子咕噜咕噜的,在想什么坏主意?”
见她这样好玩,燕桁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
江舒窈打掉他的手,想了想,支支吾吾道:“我刚才在荷花池那边去寻燕姝,结果遇到她和一个男人在私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燕桁,生怕燕桁听了这个消息发怒。
谁知燕桁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哦?我知道那是谁。”
他面色如常,一点也没有得知亲妹妹未婚私会外男的愤怒。
江舒窈一看就知道,燕桁早就知道此事了。
只有她蒙在鼓里!
她咬住下唇捶了燕桁一下,被他一把攥住。
“怎么了?吓到了是不是?”
他勾唇轻笑,好脾气道:“是我的错,没有早点告诉你。”
江舒窈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出来,干脆就着这个姿势问他:“那人是谁?听起来也不像是才认识的,为何燕姝不直接和他成婚,这样就能避免和亲了。”
燕桁面上笑意不减,轻声朝她解释。
“是个江湖中人,所以要他和燕姝成亲肯定是不行的。”
江湖中人?
江舒窈一愣,好陌生的身份。
“既然是江湖中人,又为何会遇见燕姝,还能到皇宫里行走,是你默许的?”
她心底松了一口气,就连和亲这事都觉得没那么沉重了。
燕桁摸摸她发髻上的花,捻下一朵花瓣捻了捻。
“那人的身份不同寻常,我也与他相识,是个可靠之人,皇妹……”
他沉吟片刻,稍微严肃了些:“现在便是等着看皇妹的意思了,看她怎么选。”
江舒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燕桁的话好像为她打开了另一重世界。
现在看来,燕姝和亲一事燕桁是真的有万全的打算,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燕姝那么伤心,你们不和她说吗?”
她微微蹙眉,想到方才大殿上燕姝的伤心离席不似作假。
燕桁又勾唇轻笑:“现在可不能和她说。”
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现在说了,她可就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江舒窈心里有了底,当晚回去后睡了个难得的好觉。
燕桁似乎又忙碌了起来,没有再半夜里骚扰过她,她每日除了出门巡视铺子,就是在国公府中为自己绣嫁衣。
江舒窈的绣工原本算得上出色,只是后来被掳去九夷族四年,加上回京后又是层出不穷的事,她几乎没再拿过针线,现在绣起嫁衣来,颇有些力不从心。
“唉,这凤羽可真难绣!”
再次绣错一针后,江舒窈心底涌起一股恼怒,再也忍不住性子,仰头叹了一口气。
“太子妃,您歇歇吧,这剩下的要不让木樨拿去绣房给绣娘去绣。”
淡绿见她实在难受,心疼地想要拿走她手中的嫁衣。
“不行!”
江舒窈气鼓鼓地坐起来。
她举起戳了好几个针眼的手指,娇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