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恭喜郡主逢凶化吉。”
燕桁笑了笑,抬手笑骂道:“行了,你这鬼精的,说话一套套的,扳指拿来。”
“哎。”李旺笑眯眯地捧着托盘凑近,燕桁一只手伸出床帐,抓起上面的扳指递到江舒窈眼前。
“这就是王顺贵拿的那枚假扳指。”
这假扳指也是上好的玉料做的,即使残留着火灼的痕迹,依旧温润溢彩。
单看上去,也是极佳的物件,只是和燕桁手上的真品比起来,到底还是显露出了三分呆板的刻工。
“这玉是和田玉,刻工也算精致,即使是仿制,幕后之人也花费了大功夫。”
燕桁收起扳指,重新向江舒窈解释:“府中被收买的下人已经查出来了,与他接头的不过是个喽啰,你那侄女当时说王顺贵与紫衣人见面,此人极有可能就是七皇子身边的第一谋士——江涛。”
江涛……
江舒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她在脑海里苦苦思索,一抹极快的念头在脑中闪过。
想起来了!
“怎么了?”
被她突然攥紧胳膊,燕桁惊讶发问。
“写……”
江舒窈嗓子说不出来,干脆直接要来纸笔。
守在一旁的李旺赶紧从桌上递来纸笔,江舒窈奋笔疾书,几行字让燕桁变了脸色。
“江涛此人还曾做过老三的客卿?”
他手里握着大半的暗卫势力,皇城司卫中也有部分不服路巡的人为他所用,可以说,他的情报势力在京城中算是无人能及。
可他的人翻来覆去地查,也只能查到江涛以前是江南人,后来因缘际会做了七皇子的谋士。
江涛身上可没有任何与三皇子相关的事迹!
但燕桁知晓江舒窈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他蹙眉看着江舒窈写下的消息,有些困惑。
“杳杳,江涛此人的经历极为隐秘,据我所知,他并未与老三联系过,你从哪里得知的这些?”
江舒窈心中一凛。
她才醒来没多久,又一心担忧燕桁的和江家的处境,对江涛的印象,全是她从前世那点记忆中搜罗来的,如今告诉了燕桁,却是十足的疑点。
她失踪多年,又是不理朝政的女子,怎么会这么了解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谋士?
【是偶然间在外面逛铺子时,听到路人闲聊的。】
江舒窈抿了抿嘴,写下一行自己都不信的话。
燕桁沉甸甸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只收了她的纸,又让李旺端了药来喂她服下。
“早些好起来吧,江家那边,我与云廉将军说了,你暂且在太子府养病,不用担心。”
重新给她掖好被角,燕桁轻轻在江舒窈的额间落下一个吻,放下床帐后留她一人在药力作用下慢慢睡去。
出了房间,燕桁脸上的温情顿时荡然无存。
“去把昭月给我叫来。”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开口,阴影中传来一声极细的呼哨,自有暗卫去联系昭月。
不过几息功夫,昭月便领空而降。
“殿下。”
她单膝跪地行礼,燕桁负手立在庭院外面,确保江舒窈在屋内听不见任何声音。
“郡主身体到底有什么隐疾?告诉孤。”
他十分确定,江舒窈一直疏远他的理由一定和她的身体有关。
每次情到浓时,她都会时不时捂住胸口,看起来疼痛难忍。
可太医在他的授意下十分精细地诊断了数次,并未看出一点异样。
昭月是神医谷出来的,又长期跟在江舒窈身边,也许她知道。
昭月确实知晓江舒窈的身体情况,可她略一犹豫,却只低头认错。
“太子殿下恕罪,我是郡主的暗卫,没有郡主吩咐,我不能告诉您。”
她既然已经认江舒窈为主,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只要江舒窈不点头,她就不能说!
燕桁没想到昭月会这么说,他眼中爬上阴郁,愠怒道:“好你个昭月,是不是忘了是谁当初救了你的命?”
昭月当初被江湖人追杀,若非燕桁的人救下她培养成暗卫,恐怕当时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殿下救命之恩,昭月没齿难忘,但我是郡主的暗卫,我必须对郡主忠心!”
昭月硬气地梗着脖子,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燕桁的惩罚。
她的身手虽然高超,可燕桁手下的每个暗卫都一样,若他们一起出动,她是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
“很好。”
燕桁沉郁地盯着昭月的头顶,半晌轻笑一声,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哑声道:“你走吧,记住,要一直这样忠心下去。”
也许是昭月对江舒窈的忠心让他愉悦,他不再逼迫昭月,而是唤来自己的暗卫吩咐道:“分几个人去神医谷,给我把药谷子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