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珠珠不明所以。
“是呀,今日上午我在他们铺子受了伤,她来赔罪来着。”
刘青云闻言眉头皱得更深,转身叮嘱她。
“往后少与她来往,成安侯府的世子污浊不堪,他的妻子也好不到哪去!”
刘青云年纪轻轻已是翰林院一方主簿,他说的话刘珠珠不得不放在心上,闻言便有些失落。
“我知道了,大哥。”
……
秋日昼短,江舒窈在车上想着父兄怎么还未归京,
前些日子寄出的信也迟迟未收到回复,不禁有些担忧。
正想着晚上要不要托李偃珩遣人查查,马车就停在了侯府门口。
她回到府内,脚还未踏进院门一步便又被带到了前厅。
只见一家子除了李偃珩全都在厅内等着。
见她进门,李承楷一个箭步冲上来指着她怒道。
“天都这么晚了,你还知道回来?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你竟撒手不管跑到外面鬼混!”
李老夫人本来常年吃斋念佛,不问世事。今日若不是白氏晕倒,江舒窈又消失,她也不会出来。
她当年也是簪缨世家的嫡女,谁知侯府一代比一代不成器,今日铺子出了这样的事,李老夫人只觉荒唐至极。
“楷儿,你也是堂堂世子,说话怎能如此粗鲁?”
李承楷被长辈呵斥,面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他恼羞成怒地指着江舒窈。
“祖母,实在是她行事太无章法,今日她同母亲一起去长安街,最后母亲晕倒,她却没了踪影,任由下人们乱作一团,哪有高门宗妇是这样管家的?说!你去了哪儿?”
李瑶溪坐得离江舒窈最近,她狐疑的眼神在江舒窈身上转了一圈,眼尖地盯着她的脸高声叫起来。
“嫂嫂的口脂怎么花了?”
这话说得暧昧,全家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到了江舒窈的嘴唇上。
她今日打扮得精心,面脂也是配着衣裙的朱红色,如今一抹嫣红擦在唇下,确实有些刺眼。
李承楷更是面色不善,脑中已自发地闪过江舒窈与陌生男子搂搂抱抱的画面。
他想到江舒窈中了遗忘心爱之人的秘药却没忘了自己,顿时觉得头上已戴了一顶无形的绿帽子。
第15章 今晚我宿在此处
口脂……
江舒窈稍微一想便知道了,不过是今日她在外奔波,未曾用饭,方才在马车上彩杏给她喂了些糕点,天色昏暗,也没瞧见口脂花了。
就这点不妥当被李家人瞧见了,便如同恶虎见肉般全都扑了上来,恨不得下一刻就开始撕扯她的血肉。
她站在厅内,看着唯独自己的影子在烛光下被拉得老长,仿佛在全力凭空生出刺来,企图抵挡周围缭绕的齿爪,不由得心中升起一点酸楚。
只是眨眼间,那孤伶伶的影子旁又多出了一个宽厚的身影,填满了她身侧的空缺。
“不必责骂弟妹,全是我今日疏忽所致。”
鱼鳞钩刀与玉佩碰撞,如清脆弦音在夜中“叮啷作响”,李偃珩满身煞气踏入厅堂,偏偏神情语调一派文雅。
他就如一座镇兽,震得那些魑魅魍魉霎时都溜了个一干二净。
成安侯原本心不在焉地坐着,见他出现,顿时坐直了身体,面露几分拘谨,不像老子见了儿子,反倒像儿子见了老子。
“大哥这是何意?”
李承楷皱眉看着突然进入的李偃珩,他一向不爱与这杂种一室相处,总觉得哪哪都不自在。
好在李偃珩与他们也不亲,他自己辟了独立的院子,轻易不与李家人扎堆。
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这人又突然总是横插一脚李家的事。
他这般想着,再看李偃珩与江舒窈站在一处,就疑神疑鬼地觉出点不对劲来。
不过李偃珩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当年查秘党一案时,秘党给他送了那么些风情各异的美人,每一个都被他砍了手脚丢在了朱雀大街。
这念头也就一瞬间,便被他自己给否了。
李偃珩抚着身侧刀柄慢条斯理地说。
“今日长安街偶遇夫人与弟妹后,我便遣人护着她们,后来下人来报弟妹去了刘府,出来已是酋时,下人便送去了一些饭食,莽夫粗心,送的也是粗糙吃食,以致弟妹花了妆容。”
他与江舒窈心照不宣,一句话把她今日的行程滴水不漏地包圆了过去。
江舒窈未想到李偃珩又来帮自己了,她立刻顺着他的话委屈道。
“确实是大哥所言那般,今日若不是大哥派人,我到此时还滴水未进,哪还能没事人一样站在此处挨骂?”
李家人不敢质疑皇城司司长,纵使李承楷心中怒火无尽,也不敢再在这口脂上做文章,他听了李偃珩的话,又对江舒窈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