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星翻书的指尖在空气里顿了两秒:“不知道。”
“啊?”方茜惊讶地张大嘴,夸张地说,“连你都不知道他来不来?”
楚南星语气平淡:“他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方茜暗暗憋着笑,又问:“原来你不知道啊......你希望他来吗?”
楚南星面无表情:“说不上希望还是不希望,他来不来都和我没关系。”
方茜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小姑娘还嘴硬呢,真是有意思!
她又说:“南星啊,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秦时风,看他一会儿过不过来。”
“茜茜姐,你总提他做什么?”楚南星叹了一口气,生硬地转移话题,“晨晨呢,今天来店里吗?”
“小丫头不过来,我们家保姆阿姨从老家回来了,今天她去接晨晨放学,我看下这么大雨,就让她们直接回家了。”方茜撑着下巴看着楚南星,“好好好,我不提秦时风了,你看你的书去吧,反正周五下午也没有客人。”
楚南星继续垂眸,努力将精神集中在书本上。
但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熟悉的篇章就是进不去脑子。
恰好,书上出现了一道诗歌翻译的练习题——
“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
楚南星将这句诗在纸上誊抄一遍,写到“秋雨”两个字时,她笔尖一顿,思绪也忍不住飘入了外面的滂沱大雨中。
下着这么大的雨,秦时风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
晚上店里也是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光顾。
方茜七点多就离开了,嘱咐楚南星不用待到太晚,天气不佳,早点下班。
楚南星还是一直待到了九点半正常打烊时间,将里里外外的卫生都打扫了一遍,这才闭店离开。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楚南星一出门,凛冽的寒风陡然擦过脸颊,她不由得缩了下脖子。
学生街上大多店都关门了,雾气弥漫着整条巷道,楚南星撑着伞,闷头朝外走。
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精致的黑色高定皮鞋,穿皮鞋的人正迎面朝楚南星走来。
黑色皮鞋离楚南星越来越近,楚南星往左想避开他,黑色皮鞋也往左;楚南星又往右靠,黑色皮鞋竟也跟着向右。
她皱了皱眉,心中陡然生出几分不安,该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
“这位小姐,请问湖畔咖啡厅怎么走?”
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头顶落下。
楚南星诧异地抬起头,秦时风颀长的身影站在她面前,一只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撑着一把黑色雨伞。
秦时风似乎是刚结束了什么活动,穿着一身挺阔的双排扣黑色西装,胸口别着一枚精致的银色狼头胸针,西装内则搭配了一件白色半高领打底衫,完美衬出了他宽肩窄腰、个高腿长的身形。
楚南星不敢相信秦时风此时会出现在这里,隔着雨帘讷讷地看着秦时风。
弥漫的雾气为秦时风凌厉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柔和,他撑着雨伞,微微俯下身,对楚南星眨了眨眼:“小姐,湖畔咖啡厅,怎么走?”
楚南星回过神来,舌根不自觉地泛起一丝丝甜意,她歪了歪脑袋:“先生,这么晚了,湖畔咖啡厅已经关门了。”
秦时风做出遗憾的样子:“糟了。”
楚南星很配合他的表演:“怎么了?”
秦时风认真地说:“我要去湖畔咖啡厅找一个人,恐怕她已经走了。”
楚南星忍住笑意,轻声说:“这样啊?都这么晚了,她肯定离开了。”
秦时风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她会等我。”
楚南星脸颊一烫:“怎么可能?你少臭美了。”
秦时风站直身体:“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楚南星点点头:“嗯,慢走。”
秦时风作势要转身:“我真走了?”
楚南星眨眨眼,黑玉般的瞳孔里藏着狡黠:“再见。”
秦时风舌尖顶了顶左脸颊,装不下去了:“楚南星,你好狠的心啊。”
楚南星轻哼了一声:“秦时风,你好无聊啊。”
两个人对视几秒,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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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个撑着大伞,一个撑着小伞,肩并着肩往外走。
楚南星偏头问:“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秦时风回答:“刚才有个商务站台,我下了课先去的那边,刚结束。”
楚南星点点头,难怪他穿得如此正式,原来是刚从活动现场下来。
“对了,”楚南星说,“前几天我去看了钟逸妈妈,她情况还不错,谢谢了。”
秦时风笑笑:“没事就好,你没和她说钱是我出的吧?”
楚南星摇了摇头:“没有,只说是好心人赞助的。不过,你为什么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明明就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