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星说:“没有,我也在比较一下我和你的区别。”
Volya愣住了:“什么意思?”
楚南星笑了:“我是圆眼睛,你是丹凤眼;你的鼻梁很挺,鼻头有一颗小痣,我的痣长在这里。”
楚南星点了点自己的眼角,接着说:“我的嘴唇比你薄一点,你有唇珠,我最羡慕有唇珠的女孩了,很性感。”
Volya怔怔地说:“就这样?”
“嗯,”楚南星点头,“这就是我们的区别。”
Volya刺猬般的外壳忽然变得柔软,她问:“乖乖女,你叫什么名字?”
楚南星回答:“楚南星,清楚的楚,南方的南,星星的星。”
“你这名字都这么乖,”Volya默念了一遍,然后说,“我叫方由,方向的方,由是......就是汽油的油去掉三点水。这个外文名字是这边的领班给我起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反正别人都这么叫。”
Volya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厕所里把自己的真名告诉给一个陌生人,她就是觉得楚南星好,楚南星肯拿正眼看她。
Volya塞给楚南星一张名片,接着说:“我走了,有客人点我拼酒。”
就在她要离开厕所时,身后传来了楚南星的声音:“方由。”
方由转头:“嗯?”
楚南星笑着说:“你的由也是自由的由,Volya在俄文里同样有自由的意思,两个名字都很好听,有很好的寓意。”
方由脚步一顿,而后背对着楚南星挥了挥手。
·
回到包厢,谢方舟和陆知行已经不在了。
秦时风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
楚南星回答:“遇到了一个女孩子,聊了一会儿。”
秦时风眉梢轻抬:“熟人?”
乖乖女在这地方还能遇见熟人呢?
楚南星想了想,点头说:“嗯,熟人。”
秦时风还想问什么,楚南星先开口问道:“谢老板和陆医生呢?”
“在牌桌上被你打击得太厉害,去下边跳舞找自信了。”秦时风问她,“想下去玩玩吗?”
楚南星忙不迭摇头。
她前几次来天赐酒吧的记忆着实算不上太好,尤其是那个差点儿把钟逸坑进去的舞池,她想想都还有点发怵。
秦时风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吧。”
楚南星问:“下楼?”
“不下楼,”秦时风说,“带你上楼。”
楚南星想到了什么,把她的背包背了起来。
秦时风斜睨着那个白色大包:“包里到底装了什么,这么宝贝?”
楚南星说:“反正是我的宝贝。”
秦时风哼了一声:“那我也要把我的宝贝带上。”
说完,他俯身拿起茶几上那束花。
楚南星脸颊一烫。
·
秦时风带楚南星来到了天台。
酒吧里的灯光和音乐被完全隔绝,月光柔和皎白,云层后隐约藏着几颗害羞的星星。
秦时风单手撑着护栏,轻松一跃便坐了上去。
他朝楚南星伸出一只手,示意楚南星也上来,楚南星有些怕高,探出脑袋看了看下边,是个令她头晕目眩的高度,于是她果断摇头。
秦时风说:“有我在,怕什么。”
楚南星还是摇头,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护栏上,甚至不敢低头朝下看。
秦时风笑话她:“胆小鬼。”
楚南星抬起头,秦时风的以一个无比潇洒恣意的姿势坐在护栏上,月光洒在他肩头,他挺拔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他垂眸看着楚南星时,楚南星甚至出现了一种错觉,仿佛秦时风的目光比今晚的月色还要更温柔。
楚南星想是啊,说得没有错,因为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她怕高、怕鬼、怕蛇、怕蟑螂,她怕很多东西。
她还怕靠秦时风太近,却又控制不住地靠近秦时风;
她怕面对秦时风的温柔,却又难以抑制地沉溺其中。
她怕到不敢从包里拿出准备了好多天的礼物,怕到明明所有人都告诉她“秦时风只是玩玩而已”,她却不敢向秦时风寻求一个答案。
楚南星忽然有了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第105章 新年快乐,南星
楚南星在晴丰市很多年,却很少从高处俯瞰这个城市。
班级里偶尔也会在周末或节假日组织登高之类的活动,她参加的次数寥寥无几,主要是没有时间。
她忙着兼职、忙着打工、忙着赚钱,学费、生活开支、每个月必须汇给楚梅的三千元......这些都像一座山压在楚南星肩上,压得她直不起腰,压得她连只是行走都觉得困难,更不用说登高远眺了。
当真正走上了高处,俯瞰这座城市的夜色时,楚南星才发觉,她其实并不熟悉这个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