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很识趣的找了个借口离开,把空间留给宁栀和姚悦兰。
宁栀礼貌地喊了一声,“伯母。”
姚悦兰隔着玻璃窗看着病房里的傅欲行。
说,“我打算带欲行回南城了。”
宁栀神色一紧,“伯母想什么时候带他回南城?”
“明天。”
姚悦兰回头看着宁栀的眼神带着打量。
宁栀不躲不闪,回视着她。
姚悦兰说,“很多年前,我见过你妈妈。”
宁栀没出声。
等着姚悦兰的下文。
姚悦兰淡淡地笑了一声,“她跟你养母是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只一眼,我就知道,欲行的父亲深爱着她。”
“几个月前,我醒来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面熟。其实我不讨厌你,你就跟你妈妈一样,让人讨厌不起来。”
“但我不能让人说三道四,不能让欲行的名声被毁。”
“我知道。”
宁栀轻轻点头。
她跟傅欲行,是名义上的兄妹。
“直到几天前,我接到电话,来到帝都看见身上插满仪器管子的欲行。”
说到这里,姚悦兰停顿了几秒来缓解情绪。
听着她语气里的艰难,宁栀的心尖又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如果可能,她希望他跟覃易一样选择他自己。
可他没有。
那样的危急关头,他连一丝犹豫都不曾。
在就奔向了玻璃碎片中央,无视双脚被扎的0-疼痛,展开双臂接住从上面掉下来的她。
当时他抱得那么紧。
哪怕是两人摔倒在地,他也没有让她被一片玻璃碎片扎到。
而他自己,满身都被扎。
这几天,宁栀只要一想到那一幕,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不想难过。
可是,情绪排山倒海,半点由不得她。
“伯母,我跟你一起回南城照顾他。”
宁栀的话,在姚悦兰的意料之中。
她眉头蹙了蹙,“你不怕他永远醒不过来吗?”
“不会的。”
宁栀的语气很坚定。
声音轻轻地响在走廊上,“他会醒过来的。”
“你为什么那么坚信?”
“因为他说他爱我。”
宁栀笑了一下。
笑容悲伤又令人心疼。
“他那么爱我,怎么舍得我等他一辈子。”
“如果我一直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呢?”
“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爱他,他也爱我,他只要醒过来,好好的活着就好了。”
她不一定要跟他在一起的。
只要彼此相爱,彼此安好。
其他的,宁栀都不敢奢求。
姚悦兰,“随你吧,你想跟我回南城就回,但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回南城,更不适合照顾别人。”
“伯母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不是担心你,是担心欲行都昏迷不醒了,还要心疼你。”
“……”
宁栀的泪突然就没忍住。
“如果那样能让他早点醒过来的话,我不介意他心疼。”
-
傍晚,凤庭楠来看宁栀。
她告诉他,自己想回南城。
凤庭楠第一个不同意,“不行,你身子这么虚,回到南城让我们怎么放心。”
宁栀面色平静,声音也是平静地,“大哥,如果我看不见欲行,会更加养不好身子。”
“我去跟姚阿姨说,让她跟欲行在帝都多留一段时间。”
凤庭楠是行动派。
起身就走的走了。
不知道凤庭楠怎么跟姚悦兰说的。
第二天,姚悦兰没有离开帝都。
宁栀每天都会去傅欲行的病房,陪他至少两个小时。
南城那边的教学工作,由赵翩语替代着。
她也曾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借着赵翩语,跟全班学生视频了十几分钟。
得知她的情况,学生们都很关心她。
让她不要操心,他们会认真考试。
果然,他们班的成绩比其中又进步了。
除夕前一天,傅老爷子从南城飞来了帝都。
但除夕下午,就飞了回去。
宁栀从姚悦兰的话语中得知。
傅天泽想趁着傅欲行昏迷,取而代之。
姚悦兰说,她不在乎傅天泽趁机掌控集团。
如果欲行醒不过来,什么都是假的。
她只要自己儿子好好活着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宁栀知道傅欲行的能力。
傅天泽就算趁此机会做些什么,一年半载之内,都不可能安安稳稳。
她不能帮傅欲行守住他的集团,只能倾尽一切可能,让他早点醒过来。
这一年的帝都春天来得特别快。
春暖花开的季节,宁栀熟练的给傅欲行按摩着手臂,温柔地说,“花都开了,我的身子也养好了,你再不醒过来,就入夏了。”
“傅欲行,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