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颜白了他一眼,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背,依旧惜字如金,“松手。”
司命讪笑一声,收回手,心中暗骂了一句臭脸麒麟。
青婵拧着眉头看向沉逸,趁着他不注意悄悄溜到他身边,在他眉心处点了一点,冷哼道:“别动,让我看看你是如何堕魔的。”
白素问看到她招惹沉逸,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青婵求饶似的眨着眼睛道,“就一小会儿,好奇心压得我喘不上气。”
白素问无奈地别过头去,其实他也很想知道真相。
他在凡间历劫的时候,常与沉逸并肩作战,直觉告诉他沉逸不是绝情之辈,甚至他对青婵是动过情的,旁人或许看不出,但他一直把沉逸当作情敌,对他的观察格外细致。
青婵从沉逸的记忆里看到了断情草,看到了他因自己的死讯骤然成魔,她嘴角的讥笑忽然就凝滞了。
原来,沉逸也是个可怜人啊,如果没有断情草,她和沉逸之间怎会有诸多曲折。
她怔怔地缩回手,却被沉逸一把握住,他笑容平静,“怎么不继续看了?”
青婵挣脱他的手,沉吟片刻,“我现在是有夫之妇,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沉逸垂下手臂,神色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你还恨我吗?”
断情草的威力,青婵很明白,既然知道了当年沉逸毁约并非出自他本意,青婵的恨就彻底放下了,她反而同情地拍了拍沉逸的肩膀,“只能说造化弄人,我也没理由恨你了,况且沈明婵已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冷青婵。”
沉逸心里飘过了四个字“好聚好散”,从前在南海修行的时候,师父说万事万物有缘法,缘法有寂灭,他和明婵的缘分就像是一场劫,劫难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好聚好散,各不纠缠。
这一刻,他的神色不再阴郁,眼神重归明净,嘴角扬起了释怀的笑,“冷阁主说的是,今日过后,不提从前,只谋当下,我相信,我们会是默契的战友。”
“那是自然。”
坐在小板凳上准备观赏大女主手撕前任的司命,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这剧情走向怎么和他想象得不一样。
对面那两人客客气气的,就差推杯换盏共商大业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和平分手,青颜也看得一愣一愣的,主人他不是恨毒了沉逸吗?
脸色最黑的当属白素问了,他终是坐不住了,疾步走上前去挡在二人中间,握着青婵的手转头往外走,“你同他有什么好说的?”
青婵知他吃醋,故意逗他,“成婚之前,不是要同夫家搞好关系嘛,他可是我未来的大伯。”
不远处的沉逸听到大伯二字,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片刻后恢复平静,也笑着走上前来,“你们大婚的时候,我可以过来主婚。”
远处的司命啧啧叹气,朝青颜吐槽道,“沉逸果然没有对阁主动过情啊。”
试问,有哪个男人,愿意为情敌主婚呢,他越是从容淡泊,越说明他心中无情。
青颜却不赞同司命的看法,反驳道,“倘若无情,为何会因她堕魔,为她打理魔族呢?”
“这……”司命犹豫半晌方道,“或许是因为愧疚?”
青颜哼了一声表示反驳,不再接他的话。
敖笙却暗自为沉逸高兴,感情一事拿得起不算什么,能放得下才是本事,等沉逸了却心结,或许能重返正道,这些年来与他朝夕相处,敖笙早已将他看作自己的孩子。
她希望白素问和沉逸,都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心结一解,殿内的气氛瞬间融洽起来,沉逸吩咐人备好酒菜招待贵客,一坛一坛的好酒端了上来,颇有不醉不休的赶脚儿。青婵更是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仅剩的清心烧,每一杯都是极品灵力。
难得见她如此大方,司命像捡了宝一样连灌几个回合,青婵见状护着酒坛子道,“司命,你不要脸!”
此时的她已脸颊泛红有了醉意,将剩下的酒坛子塞到白素问怀里,“你重新化龙…体虚…要多补补!”
不,我一点也不虚!白素问在心里反驳道,他制止了还要灌酒的青婵,“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
青婵连声反驳,“不醉不休!这是出征前的狂欢!”
沉逸酒量不好,酒过三巡就蒙头大睡,敖笙吩咐人将他带回寝殿休息,青婵指着他嘲笑道,“兄弟,你…不行啊。”
说完继续与司命和青颜推杯换盏,一直喝到桌子上没有清醒的人,青婵才肯罢休,白素问因不胜酒力躲过一劫,把烂醉的青婵抱回寝宫。
路上,醉醺醺的青婵傻乎乎的盯着他笑,“素问,你真好看。”说完就晕了过去。
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白素问顿觉脚下一轻,步履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