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的死老鼠虽然刚才才被清理出去,但是里面还残留着大片血迹和花枝鼠的绒毛还没来得及清理。
顾时宜不妨被这么罩了一脸,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将她整个人团团包围。
一时间,她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怔愣片刻。
尖锐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安静的宿舍。
温酒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脚步僵在门口,皱眉咧嘴看着,大气也不敢喘。
宋时敛眸,松开手,抬脚将人从自己面前踹开。
保镖们匆忙过去取下罩在顾时宜头上的抽屉:“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顾时宜跌坐在地上,满脸狼狈,脸色煞白。
刚才的嚣张全数消失殆尽,眼神失焦,讷讷不知看向何处。
腐臭味还未从鼻尖散去,她只感觉自己的胃里一片翻江倒海,蹲在地上就想吐。
“想吐滚出去吐。”宋时大步上前,捏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扯出门外。
顾时宜无力招架,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彻底没忍住,蹲在客厅里大吐特吐。
保镖们手忙脚乱,端茶倒水,搀扶她休息,打电话叫医生,收拾残局。
温酒心里着急上火,也紧跟着照顾顾时宜。
很快就有两个私人医生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
温酒暂时解放,偷偷溜到宋时身边:“小时,你说你也真是的,忍忍就行了,干嘛非要和她做对啊?”
“你如果真的和她合不来的话,要不考虑一下去校外住宿?”
宋时没理她。
她现在对这间宿舍恶心得透顶。
如果不是为了平时在学校做实验更方便些,她本来也不想住学校的宿舍的。
她这个人性格就是倔,吃软不吃硬,对方如果强横,她只会比对方更强横。
即便是要走,也是顾时宜走。
凭什么是她走?
宋时沉默着将装有死花枝鼠和活花枝鼠的笼子提着,找到顾时宜自己的房间,一脚踹开房门,将笼子扔了进去。
笼子的小门被摔开,花枝鼠吱吱呀呀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在顾时宜的房间里上蹿下跳。
温酒拦不住,只能跟在一边干着急。
顾时宜躺在沙发上,经过私人医生的诊断,整个人已经好多了,渐渐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过神来。
但坐起身体,就看见宋时沉着脸,搬着装有鳄鱼的白色水箱,大迈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的眼眸中似乎藏着黑色的风暴,浑身气压低沉,鳄鱼似乎也察觉到了她身上的低气压,趴在水箱里不敢抬头。
顾时宜根本没想过宋时看起来娇娇瘦瘦的,居然能有力气徒手抱起来装有鳄鱼的水箱,还毫不吃力。
吃惊过后,她心头警铃大作,连忙拍着沙发的扶手,对保镖们大叫:“快!快去阻止她!不许让她伤害我的鳄鱼!”
但是太晚了。
她话刚说完,宋时已经进了她的房间。
抱着水箱猛地往那张布置得十分梦幻的公主床上抛去。
鳄鱼在空中反转了一圈,稳稳摔落在床上,刚要张嘴动一下脖子,就被水箱扣住。
水四处飞溅,淋湿了整张床。
一时间,空气中栀子味的熏香被腥臭味取代。
墙上地上,也都湿哒哒地,淌着水珠。
顾时宜张大了嘴,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了。
“我的鳄鱼……我的床……”
顾时宜两眼翻白,大脑缺氧,整个人晕了过去。
私人医生和保镖们再次陷入了手忙脚乱的境地。
宋时拍拍手,转身去卫生间洗了下手。
房间里的脏东西虽然已经被收拾走了,但是臭气还在,宋时倒是没什么洁癖,但还是觉得膈应,多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
以往在家里,收拾房间这种事都是周越做的。
关于她的事,他从来不肯假手于人。
即便是后来宋时已经有足够的财富去雇佣保姆佣人,也都被周越拒绝。
她擦干净收,给周越打了个电话:“周越,你现在在忙吗?”
周越刚开完会,正听着助理的汇总,看见是她打来的电话,想也不想就接通。
“没有。”他懒洋洋地往后一躺,助理会意离开,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周越靠着转椅在原地转了一圈,心情颇好地把玩着放在会议桌上的钢笔:“怎么,小闹钟,又有什么事想来使唤我了?”
“你帮我定几个钟点工,过来打扫一下我的宿舍。”宋时不想让他太担心,便长话短说。
但是客厅里还是吵吵嚷嚷的。
听起来应该是顾时宜醒了,在大哭大闹。
“现在?”周越自然也听见了她那边的动静,“我现在过去收拾,顺便再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