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紧挨着吃饭,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明天我跟徐皓去看电影,老师要求写观后感的那部,叫什么来着......”
白微末:“妈妈别哭。”
因为全市六年级的学生都是相同的观影要求,导致电影票早早就卖完了,白微末没抢到,准备在网上抄一篇交差。
“你要不要一起?”
“没电影票。”
谢卓诚:“我妈给你买了。”
“啊?”白微末受宠若惊。
谢卓诚纳闷:“昨天就把电影票给陈阿姨了,你不知道吗?”
白微末摇摇头,“一会儿她回来,我问问。”
“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
“要。”
白微末喝了口水,撂下筷子,不吃了。
谢卓诚自然而然地收拾餐桌,去洗碗。
白微末在客厅玩了会儿飞行棋,见他还没出来,从果盘里挑出个苹果,借口清洗。到厨房一看,发现他把扔在池子里那些锅碗瓢盆全洗了,心里有点感动,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贱兮兮地笑:“兄弟,辛苦了。”
谢卓诚也不客气:“报酬?”
白微末把咬了一口的苹果递到他嘴边,故意使坏。她知道他有洁癖,更别提和人吃同一样东西。
没想到,谢卓诚还真咬了一口,咯吱咯吱地嚼,评价:“脆。”
“确实挺脆,”白微末跟他探讨起来,“但我喜欢吃软一点的苹果,不费牙口。”
谢卓诚竖起大拇指,讽刺:“你真是懒到家了。”
白微末往前迈了一大步,举手要抡他,谢卓诚往后躲,两人正嘻嘻哈哈地闹着,没注意到家门打开。
陈黛进来撞见这一幕,脸色暗了暗,努力遏制怒火,喊:“白微末,你作业写了没?”
被点名的人赶紧从厨房钻出来,嬉皮笑脸地求饶:“明天是周末......”
闻言,陈黛的表情更加难堪。
谢卓诚见状,赶紧扯了扯她的胳膊,又恢复人前乖乖宝的形象,道:“我先走了,不打扰末末写作业,阿姨再见。”
“嗯。”
陈黛勉强挤出一抹笑。
门再次关上,脚步声在楼梯间消失,陈黛深吸一口气,横眉竖目地喊:“别吊儿郎当地曲着腿,你舞蹈学了这么多年,基本的形体没有吗?给我站好了!”
白微末不知道哪儿又得罪她了,害怕又委屈地耷拉着脑袋,余光瞥一眼墙上挂的钟表,盘算:还有半小时爸爸就下班,到时候有人帮她申冤。
陈黛将塑料袋扔在沙发上,袋子没有封口,沐浴乳滚出来,眼看就要掉到地上。她没功夫搭理,重重地坐下,喝了口水润喉。
“妈妈之前怎么跟你讲的,你都忘记了?”
“......”白微末没敢回答。陈黛一天有一万个道理要讲,她总不能逐个都记住。
陈黛苦口婆心道:“跟男生来往要注意分寸。虽然你和阿诚从小一起长大,也不能像刚刚那样太过于亲密地打闹,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觉得你这个小姑娘很没有规矩。”
白微末不太懂。
他们在学校也是这样相处方式,并不见得有人用不友善的眼光看待,亦或者大家都习惯了。
“你不喜欢谢卓诚啊?”
“啧,怎么会。”陈黛蹙眉。
“那你为什么要隐瞒张阿姨买电影票的事情?”
“......”
“我知道了,你不想让我跟他玩儿。”
“......没有。”
白微末咂摸出她话里的意思,坦白地问:“妈,你该不会是担心我们早恋吧?”
“......”一语中的。陈黛噎住。
白微末痛快地摆摆手,“不可能,我不喜欢又毒舌又爱搞恶作剧的男生。”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黛不自然地咳嗦一下,“阿诚学习成绩好,你平时有不懂的问题要主动向他请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必须有个尺度。”
“哦,好。”
白微末装乖,看她高兴了,顺着杆子往上爬,问:“我今晚能看会儿电视剧吗?”
陈黛无奈扶额:“练完舞蹈再看。”
“得咧!”
白微末一溜烟儿跑进卧室了。
家里没有足够的空间练习,她索性把腿搭在课桌上,凑活压一压筋。
窗户开着,窗帘随风飘荡,对面的房间黑漆漆一片。
白微末逐渐走神,盯着前方思索他现在在做什么。
突然,房间里的灯打开,谢卓诚嘴里叼着面包片进来,先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桌子上,接着准备拉窗帘,才注意到白微末。
她眨巴眨巴眼睛,收回腿,手掌撑在课桌上,前倾身体,做了个口型:明天早上几点?
谢卓诚比个数字:八点。
白微末点头,关窗,拉上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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