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一小部分人来换取大多数人的存活,怎么看都是合适的。
“这个啊……”霍临深轻啄了下齐汶迟的侧脸,“秘密。”
他起身,递给齐汶迟一只手:“走吧。”
他的掌心温暖而干燥,握住齐汶迟时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道。
“虽然改变计划是很麻烦。”
他带着齐汶迟绕了一圈,没往宿舍的方向走。
“但想了一下,如果我是他们,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自以为是的长官定好了死亡结局,我也会抗议的。”
他将齐汶迟塞进车里。
“干嘛?”齐汶迟看着系好安全带,发动汽车的霍临深,“不回宿舍吗?”
“今天周末。”
汽车倒出车库,迎着大雨开出去。
“不回宿舍。”
霍临深揉了把齐汶迟的头发:“我们回家住。”
雨越下越大,闪电撕开天幕,刺眼的光划破被乌云压住的天空。
“让负责人再和他们沟通下吧,能搬走就赶快搬走,损失的话记在联盟和法庭账上就好了。”
霍临深直视前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接下来的计划:“至于对D组织的清剿,倒是不用太着急,让他们留点人手守塔,别到时候打完敌人回来家没了。”
齐汶迟将他说的话一一记了下来。
霍临深嘴角扬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
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计划?
北部居住区的居民的死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突然改变只是因为,还有两个人在那里。
齐汶迟父母的墓还在居住区一直没有迁到渝州塔。
放任D组织他们入侵,齐汶迟知道又会伤心的。
有点麻烦,不过没关系,一个人是救一百个人也是救,要是这样能让齐汶迟开心也未尝不可。
霍临深想着,腾出一只手捏了捏齐汶迟的后颈。
小猫开心最重要。
第77章
还有半个小时。
秦肃双手交叠放在下巴处,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的惨状。
连日的暴雨得以停歇,北部常年的积雪融化,雪水雨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被踩进门外的泥土里。
秦肃坐在屋外的一张木凳上,对屋内的惨叫恍若未闻。
“秦先生。”手下带着一身血污站在他面前,“已经解决了。”
手下让出一块地方,恰好能让秦肃看见那一地尸体。
“做得不错。”
他起身,抬腿准备离开,余光不经意往旁边一扫,迈出去的那只脚收回。
他蹲在两具重叠在一起的尸体前,看着被压在下面,正微弱挣扎的男孩。
男孩浑身是血,脖子被子弹穿了个大洞,血从中涌出,整个人浸泡在粘稠的液体里。
秦肃制止了手下想要补枪的行为,耐心地看着男孩艰难地从父母的尸体下爬出,身下拖出一道血迹,朝着门口的方向一点点爬去。
失血过多让他的大脑陷入一片昏沉,被枪口抵住脑袋时,男孩也只是掀起被血糊住的眼皮,嘴唇张合,不知在说什么。
“砰。”
更多的血喷溅出来,男孩停止了爬行,也停止了呼吸。
虎口被枪支的后坐力震得发麻,秦肃起身,丢下一句“处理干净”,不再去看那双见证过死亡后迅速失去色彩的眼睛。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正午十二点。
天边被乌云压着,下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托您的福,”秦肃按住耳边的通讯器,语气听不出情绪,“我被溅了一身血。”
对面那人大笑:“这不是完成的很好吗?秦监管?”
手里的手术刀还插在人体内,张石鸣转动刀柄,血肉被刀刃绞作一团。
身旁的手下听着手术台上那个倒霉蛋痛苦的咒骂,头埋的更低了。
“齐汶迟他们就快到了。”
秒针走过一圈,张石鸣抽出手术刀,甩着手低声吩咐手下把人带下去。
半死不活的向导被抬头,血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张石鸣。”秦肃叫他,“这是最后一年,无论守不守得住,我都不会再帮你做事。”
“这话你上午才说过。”
张石鸣发过去一个定位,慢悠悠地补上后半句:“我不会阻拦你,但秦肃,你得为你弟弟着想。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还在河州塔吧?真有意思,D组织出去的人会搞不定几个看守的保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他摘下手上的手套,丢进垃圾桶。
“你还挺聪明,知道把他放在我手够不到的地方。”
“你最好别想着对庄燃下手。”
秦肃没被他这威胁一样的话吓到:“不然我现在就放齐汶迟他们过来。”
说完,他不再理会张石鸣,迅速切断了信号。
“秦先生,”手下过来,“他们正在向居住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