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汶迟头也没回,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霍临深:“撒手。”
霍临深捂着被打了一下的地方:“好凶。”
他整个人都挂在齐汶迟身上,捏着他的指尖转移话题:“还习惯吗?”
“习惯啊。”
两只精神体跟在他们身后,慢悠悠地穿过训练场。
霍临深和齐汶迟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今天的工作和训练已经结束,连轴转了四五天,齐汶迟难得有了自己的时间,也不急着回去,享受着类似约会的晚间散步,一边和霍临深聊天:“你之前可没和我说最高长官待遇那么好。”
霍临深正帮他摘掉飘落在头上的花瓣,闻言“嗯”了一声,带了些疑惑。
“你要是和我说了,我早点努力,现在高低也是个教官,再努力几年,就能当上长官了。”
霍临深拿掉花瓣:“只是因为待遇好?”
他眼底染上些许笑意:“没有其他理由了吗?”
明知故问。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齐汶迟偏过头,不自然地揉了把脸。
“因为想听汶汶亲自说啊,猜来猜去的多无聊。所以,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霍临深装作苦恼:“是什么呢……”
齐汶迟受不了他这副样子,闷头找钥匙开门,借机避开霍临深的视线。
门才打开,胳膊就被拽住。
霍临深按着齐汶迟,手护在他脑后,脑袋靠在肩颈处,软着声音说:“是什么理由呢?”
“是因为我吗?因为心疼我,想帮我分担一些工作,即便那么累也要升到长官。”
“是不是啊汶汶?”
怀里的人僵成了一块木板。
自己说出来和别人说出来到底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种理由。
霍临深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拖着齐汶迟磨蹭,直到听到那句“是”才满意,高高兴兴地抱着人赖在沙发上。
齐汶迟被他按在怀里,挣扎两次后放弃,自暴自弃地想,算了,爱抱就抱吧,又不会少块肉。
两个人在沙发上温存了会儿,扔在茶几上的光脑弹出一条提示:[莫长官向您发送一条消息,请注意查看]“莫存?”霍临深揪着齐汶迟的衣摆,“他找你做什么?”
“我看看……”
齐汶迟点开消息界面:“莫长官问我,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商量一下渝州塔和河州塔的合作,以及——”“庄燃怎么处置。”
河州塔内。
袁晴亮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地趴在桌上,睁开一只眼,跟着房间里来回走动的庄燃左右移动:“我说,你要不歇会儿?”
他直起身:“别担心了,老大说受伤和死亡的人里没有秦肃,圣所的长官也说了,只是人跑了而已。”
庄燃并没有被他安慰到,依然走来走去。
袁晴亮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睛酸,一边使劲眨眼一边试图阻拦:“庄燃,你头不晕么?我眼睛都看酸了。”
在房间里窜了大概有四五趟的人终于舍得停了下来:“晕。”
袁晴亮额角抽动:“那你还……”
“我腿坐麻了。”
好嘛,感情不是因为担心秦肃。
袁晴亮转身,下巴搁在椅背上,看着庄燃从房间那头走到窗边。
“喂。”
袁晴亮懒洋洋地望过去。
太阳马上要落山了,剩下最后一点血红色,从玻璃外照进房间,将庄燃半个身子都覆盖上一层红。
庄燃敲了敲玻璃:“你们把我从监狱放出来,不怕我哪天把你打晕了再跑出去?”
“不怕,”袁晴亮收回视线,“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他想了想:“对了。”
“老大说河州塔最近要和齐哥他们塔合作,等抓到你哥,我帮你问问,能不能让你俩见一面。”
袁晴亮这话说得很随意,根本不在意这会在庄燃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手指微微蜷缩,他垂下眼,盯着脚尖:“为什么这么做?”
他抬起头,眼神复杂:“我和你是敌人吧?况且我之前还……”
“你说去年在山林那次?”
袁晴亮看上去像是忘了,思考好半天才想起来:“那个啊,扯平了。”
“我是D组织的人。”
“你不是说你不是吗?”袁晴亮大惊,“你什么时候叛变的?”
太阳彻底沉入了地平线。
庄燃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袁晴亮离开前叮嘱他晚上睡觉记得盖好被子,河州塔这几天很忙,着凉了没人管他。
庄燃觉得袁晴亮这人多半是傻的。
哪有这么对待敌人的。
庄燃头枕着手臂,猜测袁晴亮的童年应该是很幸福的。
总之会比他好。
庄燃的成长轨迹歪歪扭扭,分化成向导在他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