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麻烦沈长官了。”
电话挂断,沈知忱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大怒,扭头就去找预言家算账:“霍临深!!!”
罪魁祸首在他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就溜出了病房,一路溜到医院外关押黄钟的那辆车旁。
他弯腰,敲了敲驾驶员那边的车窗,示意降下黄钟那边的窗户。
还沉浸在与死神擦肩而过氛围里的黄钟被伸进来的一只皮肤苍白骨节分明的手吓得乱嚎,整个人弹起,脑袋撞在车顶上,眼冒金星地看着拉开车门在自己身旁坐下的人:“林迟先生?”
“那么客气干什么。”
霍临深侧头,笑眯眯地看着黄钟:“我们之前可是同事啊,科尔。”
末尾那两个字刺激到了黄钟,他砰一下撞到了座椅,后背紧贴着车门,紧张地望着霍临深。
霍临深没被他突然的发作吓到,掸掉衣服上的浮毛和灰尘,认真地理齐发尾,从沈知忱给他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张,递到黄钟脸前。
黄钟没敢接,霍临深也不催,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实在是很平静,黄钟等了一会儿,确定这人不会突然掏出一把枪对着自己来一下后,才伸手接过薄薄的纸张。
纸上统计了黄钟这几个月来每一次交易的时间地点,以及具体金额,数字精准到他出了一身冷汗,手一抖,纸张掉在腿上。
锋利的匕首抵在黄钟喉间,司机在霍临深的示意下离开,留给后座那位长官足够的审讯空间。
“条件有点简陋,”霍临深抬了抬手,匕首又近了几分,黄钟甚至感受到了一阵轻微的刺痛,反应过来那是刀刃划破皮肤带来的痛觉,“我会加快速度,希望你也多多配合。”
黄钟咽着唾沫,僵硬着脖子不敢动弹。
霍临深十分满意,声调都轻快了不少:“第一个问题,和D组织的第一场交易,你杀了几个渝州塔的人?”
黄钟不明所以,直到那把匕首的主人不耐烦地用刀尖戳了他的脖子,才害怕地说:“五个!五个!”
“很好。”霍临深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手腕翻转,匕首刺进了黄钟的肩膀。
黄钟痛的大叫,只是声音才刚从嗓子眼冒出,霍临深就将那张飘落在他腿间的纸拾起揉皱,塞进了他嘴里。
刀子进出五下后,嘴里的塞着的纸团被唾液浸湿。霍临深抬手要拿,惊吓之余,黄钟咬紧了那团纸,霍临深反手抽了他一巴掌。
“第二个问题。”
粘腻濡湿的纸团丢在一旁滚了几圈,沾染上灰尘。
霍临深抽出匕首,重新抵在了致命处。
他没了先前那副笑脸,冷着一双淡棕色的眸子盯住被他捅了五刀的人:“给张石鸣的那些药剂,你动过几次手脚?”
“三,三次。”黄钟的声音都在发抖,生怕这人又给自己几下。
“做得不错。”
刀背拍了拍黄钟因为害怕而变得苍白的脸,霍临深不紧不慢地问出下一个问题:“第三个问题,你前几天见到的那位哨兵,状态怎么样?”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黄钟一时间还有些发愣,被霍临深睨了一眼,忙扯着嗓子回答:“那、那位长官,看上去精神不好,脾气,也有点差……”
眼看着霍临深的表情逐渐阴沉,黄钟在心里叫苦不迭,硬着头皮说下去:“人也很瘦,比另外一位矮一点的长官还瘦些,但脸是帅的,而且没伤。”
他一口气说完后,觑着眼去看霍临深的反应。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听完他的话后,霍临深不再是那副黑面阎罗样,连放在他脖子那儿的刀都拿了回去。
没高兴几秒,颈侧一疼,黄钟叫都来不及叫,咕咚一声倒在了车后座。
霍临深甩着手,将掉落的纸团抻开,丢在了黄钟脸上。
他下车,关好车门,沈知忱恰好从医院出来。
沈知忱一看他那样就猜到了几分,瞥见车里晕过去的黄钟,心下了然,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等着霍临深的反应。
霍临深按了按额角:“齐汶迟……”
他张嘴,好半晌才说:“记得监督他按时吃饭。”
想了想,又说:“那些违规记录,能销毁的就先销毁,剩下的先拖一会儿,等我回去解决。”
“心疼了?”沈知忱敲了敲车门,拉开,“不如你自己回去跟汶迟说?”
他很无奈:“我说你们两个,一个打着为他好的名义消失两个多月,一个为了找人把自己折磨到脱相。”
“很快了。”
霍临深喃喃自语:“等计划结束后我就回去找他。”
“现在呢?”
“现在还不到时候。”
张石鸣那人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虽然按照计划将他引到了联盟,后续要解决的事情却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