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对了吗?”
张石鸣没回答,等到齐汶迟松开他,自己被人从地上拉起,即将被带到另一处时,才从喉间挤出笑声。
古怪低沉的笑声瞬间引起在场几人的注意,张石鸣扭过头,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恐怖。
他注视着齐汶迟,如同一个痴迷于捕猎的猎手,喃喃道:“你很聪明。”
“齐汶迟,你会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最后一个安保人员被击倒。秦肃随手将打空的弹匣扔在地上,揉着发麻的虎口。
洁白光滑的走廊躺了一地尸体,尸体身下的血水顺着瓷砖的缝隙汇聚在一处,染红了整个走廊。
D组织的人包围了这一层,把守着楼梯与电梯,堵住了每一条可以逃跑的通道。
皮鞋踢开地上的一具尸体,秦肃推开下一扇病房的门。
病床上干干净净,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尾,连花瓶都擦干了水渍,规规矩矩地放在床头柜上。
霍临深翘着一条腿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摊在腿上的读物,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捡了块点心,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又放了回去。
病房内其他的椅子都被撤走,只剩下霍临深对面还摆着一张单人沙发。
脏脚印一路拖到沙发旁,秦肃他在对面坐下。
“霍长官。”秦肃看着对面的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秦监管。”
手里的读物合上,霍临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上半身靠着柔软的靠背,和秦肃对上视线。
门被关上,雪狼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里,打了个哈欠,趴在地上,没什么兴趣地咬着自己的尾巴尖。
精神体堵住了门,还剩下窗户。
“别看了。”
霍临深一眼就看出秦肃在想什么:“就算是哨兵,也不可能徒手拆掉铁护栏。”
他好心提醒:“不过还有下水道和马桶口。”
秦肃被他点破心思也不恼,反而来了兴趣,身体前倾,瞄了一眼霍临深脑后消失的长发,问:“霍长官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认出你的?”
长长了一些的头发被霍临深扎在脑后,辫子刚好垂在肩膀下一点。
“很差的伪装不是么?”霍临深摊手,似是埋怨,“所以我才不想和齐汶迟见面,他太了解我了,一眼就会被认出。”
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的秦肃:“你们毕竟是伴侣。”
况且,霍临深的伪装技术可不差,要不是这次提前放出消息,秦肃还真就被他糊弄了过去。
在多方找寻下过了两个月轻松日子的霍长官“哎呀”一声,亮出了手上的戒指:“你怎么知道我和齐汶迟在一起了?”
秦肃伸出去拿水喝的手一抖。
霍临深旁若无人地继续说:“真不好意思,忘记了秦监管你还是单身,没刺激到你吧?”
“完、全、没、有。”秦肃咬着牙露出假笑,他就知道这两口子是一路货色。
“庄燃最近怎么样?”
“他很好,劳烦霍长官关心。”
“还在河州塔?”
见秦肃不答,霍临深若有所思道:“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居然还没出来吗?”
“不要把我弟弟说得像个犯人一样。”秦肃纠正道。
雪狼玩腻了尾巴,盯上了窗外呼啦作响的树枝。
“霍长官在这儿做什么?我记得这间病房住的是科尔。”
床尾吊着的病历本被秦肃扯下,拿在手里看了几眼:“黄钟?”
他意味不明地盯着霍临深:“霍长官倒是好人,为了防止我们找到人,还特意帮D组织的叛徒改了名。”
“别这么说啊秦监管。”
霍临深转着无名指上的素戒:“我只是个受人委托帮人做事的底层小职员,帮人叛逃这种事我可做不到。”
秦肃麻木着一张帅脸:“原来如此,那请问我现在该称呼你什么?”
霍临深:“你可以叫我的艺名,林迟。”
秦肃:“好的霍长官。”
结束了这不咸不淡的开玩笑环节,秦肃切入了正题:“你特意放出‘霍临深没死,现潜伏在联盟’的消息,引张石鸣过来,再让人将消息递给渝州塔,不只是为了围剿他吧?”
雪狼前肢抬起,伸长脖子艰难地去咬从护栏间隙中探进来的树枝。
“还是单纯想见你的伴侣一面?”
“不行吗?”霍临深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多日不见的情侣叙叙旧不是很正常么?”
绿枝被雪狼咬下,目的达到的精神体高兴地叼着树枝跑到主人面前,邀功一般放在霍临深手里。
秦肃清楚这人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便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原来霍长官的目的只是齐队长。”
“猜对了一半。”
霍临深把玩着雪狼送来的树枝,一手支着头,轻轻敲了敲沙发垫:“秦监管,做人还是要自信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