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这份天书呢?”林予烟想知道楚钰真的会为了打压太子搭上这么多的性命吗。
楚钰抬眸看她,自是明白她此言何意,轻笑了声“我自是有办法让父皇不得不惩处太子。”
“如此一来,凤家必是会乖乖认罪保全太子。”林予烟喃喃低语,离得那般近的楚钰也才刚刚听到。
楚钰擦完了药膏,林予烟迅速将双手收回,自然垂立着,脸颊上多了丝愠恼,极力将双脚掩于裙摆下,却奈何小璟给她找来的衣裙却只到脚踝处,适才楚钰给她擦药膏时,她虽不自在却并没有这般窘迫,如今只觉得气恼,且不说与楚钰的婚事是帝皇所赐无法退掉,就算是有办法退,如今她也已没有后路可走。
这时楚钰拿起一旁的靠枕放在她脚下,随后扭转过头静静望着帘外,林予烟将双脚放在靠枕上,软绵如云的靠枕将她的双脚沉在里面,很是舒适,她抬眸看向楚钰,一束暖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泛着月白色的光晕,如月色般淡然,美好。
马车行了有半个时辰,林予烟纤细的手腕垂下,轻搭着额头,困意袭来,她掀开车帘,试图吹一吹外面的风,来消散困意,这时她才发现马车前进的极慢,如同在遛马一般,她放下一旁的车帘,将入口处的帘子掀开,楚晚与小璟坐在那里悠闲的驾着马车,林予烟轻声道“楚晚,为何走的如此慢?”
楚晚愣了愣神,目光朝楚钰看去,随后笑道“这里路面多不平整,便走的慢些。”
林予烟若有所思的点头,望了眼地面,又道“我已失踪了好几日,爹爹定是极坏了,我想尽快回到皇城。”
楚晚不自在的笑了笑,林予烟看向一旁的楚钰“殿下可是受不得颠簸?”
楚钰望了眼楚晚,楚晚示意,马车很快便奔驰着前行,不过半个时辰,便入了皇城。
楚王府前,红烛与黄衣看到有马车驶来,急忙赶上前,却不敢靠近,直到楚钰从马车中出来,红烛才按奈不住的想要向前,却见楚钰站在车帘处,望着帘内,林予烟宛然轻笑“我自己可以走的。”
楚钰笑瞧着她,“那药膏极为珍贵,你若是再穿上那草鞋,就浪费了。”
说罢,不等林予烟再言语,楚钰伸出有力的臂膀将她从车轿中抱出,林予烟有些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将双手放在他肩膀上,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感觉到不妥时,便又一点点松开。
她柔弱的身子窝在楚钰怀中,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林予烟垂下眼眸,脸颊绯红,只觉得楚钰的臂膀极为宽大,让她感到踏实。
来到林予烟房里,屋内已被乌沉木的香气弥漫,红烛一路小跑跟在楚钰身后,直到快走进屋里被黄衣一把拉住,红烛不解的望着黄衣,只见黄衣冲她眨了眨眼,灵动的眸子又向房间里望了望,红烛才明白了她的意思,站在那里,还是想要进去看看郡主。
楚钰将林予烟放在床榻上,一双明亮如辰的眼眸望着她,林予烟在碰到他的目光后转过了脸,楚钰轻笑了声,“好好歇着。”
待楚钰离去,红烛疾步走进屋内,蹲在林予烟床前,瞬时红了眼,“郡主,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林予烟轻叹口气,面带愁容“好了,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红烛红着眼狠狠点头,站起身正要离去,林予烟突然道“红烛。”
“嗯?怎么了郡主?”
看到林予烟望着自己的手臂,红烛急忙将手臂藏在身后,脸上露出恐惧之色,林予烟示意她走过来,红烛却站在原地,始终没有挪动步子,林予烟眼眸中透出清冷的光,低声道“谁干的?”
“我,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见林予烟紧盯着自己,坚定而冰冷,红烛又道“是老爷。”
林予烟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之前她曾偷跑出去过,也做过不少惹爹爹生气的事,他从来没有处罚过红烛,而这次……
林予烟沐浴完,换上了干净衣物,回到房间时却看到楚钰的黑金葫芦药瓶在桌子上耀眼的摆放着,黄衣见林予烟望着那药瓶,笑道“郡主,殿下让人送来的,说是你沐浴后涂上它歇上一两日就会好了。”
“嗯。”
林予烟倚在床榻,红烛给她上了药,她轻闭双眼,过了片刻,突然睁开了来,问黄衣道“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少年呢?”
黄衣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道“已给他安排房间住下,郡主放心。”
林予烟松了口气,闭目而憩。
末伏已过,天气渐凉了些,林予烟的胃口也好些了,不似酷暑时一天才只用些白粥,她的脚本来第二日便已不疼了,却足足歇了一周才出门,这期间,兰医官曾来看过她两次,林序在她回来的当晚也来了,林予烟极为想念他,所以那日林序便将她接回了齐国公府,于林予烟而言,自她失去记忆后,最亲近的人便是林序了,只是她本有意试探一下林序为何会如此重罚红烛,却被林序搪塞过去了。